杭儿留在陇长,手握兵权,对你的助力应该更大吧。” 杨启微微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您想想,是如何说服陛下让您来凉州的?”顾嫣笑了一声,“在长安,我能比杭儿更有用。” 杨启转着手上的扳指,无论心中如何惊鄂,面上仍是不动神色,定定地看向眼前女人平和的笑颜。 “凉州逢此大难,本王奉圣旨前来赈灾视察。与赵杭做的交易,只是顺带。本王目前还没有毁约的打算。” 他说着便想起身离开。 “殿下,”顾嫣又道,听上去好像有些苦恼,“你若执意如此,一个人都带不回去,到时候,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杨启脚步顿在原地。 顾嫣继续说道:“我不可能再让杭儿参与夺嫡一事。我与杭儿大可辞官,一走了之,你呢?你大张旗鼓地来了凉州,却没完成陛下交代的事,你该如何自处?” 杨启冷笑一声,“赵杭身居要职,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顾嫣温温柔柔的,声音却仿佛淬了蜜糖的刀:“为何不可能?成王殿下,你瞧,二殿下到现在都未曾封王呢。” 杨启猛地想起,当初赵杭替自己做最后一件事时,被二皇子的人伤得很重。 ——然后二皇子莫名被牵扯进了件官场舞弊案,原定的封王被夺不说,还失了一大助力。 他查了很久,只查到这舞弊案与谢家有关。 那顾嫣,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赵杭知道吗? 他在心底盘算利益得失间,顾嫣的声音又响起: “陇长边境可是大魏的重要防线。您来了趟凉州,陛下交代的事没做好,反而逼得陇长节度使辞官消失。殿下,听闻最近镇国公的好几封折子您都大力支持呢。” 杨启心底一寒。 陇长兵权,除了赵杭,朝中最适合之人便只有镇国公。他敢与镇国公走得近,也是因为镇国公如今并无兵权,不会让父皇忌惮。 但若赵杭就此辞官消失,就算他与镇国公清清白白,父皇也定会心生疑窦,怀疑自己与镇国公勾结,来凉州是为了解决赵杭,让镇国公重掌兵权。 更甚,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拉拢赵杭不成,才将她逼得辞官消失。 朝中不少武将都与赵老将军有旧,他们或许忌惮不敢替赵节度使直言,但只要赵杭身无官职,他们未尝不可能念着赵老将军,替无父无母的赵氏姐妹讨一个公道。 届时,他就会是众矢之的。 所以赵杭要么跟他回长安,要么在陇长,绝不能辞官消失。 杨启脸上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冷淡地看着顾嫣:“赵杭心系百姓,她还有没做完的事,不可能走。” 顾嫣也收起笑,咳嗽了几声,眼神中多了几分寒意:“陇长两道的百姓加起来,在我这里,不如我妹妹半分重要。” “我不想她问心有愧,所以才与你在这商议,将我带回去,既能给陛下交差,也能助你夺嫡。否则,早在陛下猜忌杭儿之时,我便带着她一走了之。我赵家,早对得起这大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