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多,水便有些不够用,半天才能喝上一盏。 傅玉璋见她口干,便将自个那盏递与她,“还要不要?”他问道。 市光立在一旁,扬起头看天,装作看不见亦听不见。 时临安摇了摇头,又盯他一眼,暗叫他出门在外,收敛一些。 然而,时临安未接那盏水,却有一只干枯如老柴的手接过,“渴死老道了,”他一面牛饮,一面含糊道,“多谢这位公子。” 时临安顺着那只手往上头瞧,先入眼帘的是一袭脏得瞧不出本色,只可从形制认出,大约是件道袍的衣裳。再往上,便是满面花白的胡髯,与同样花白的发髻。 “小娘子,可是觉得老道仙风道骨,比你身旁的公子还要俊美?”老道见时临安不错眼地打量他,不要脸地问道。 却是老道身侧的同伴接话,“若你能称得上俊美,那本道长可能称得上天人之资。” 时临安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另一位“天人之资”的道长。他的身上要洁净许多,道袍还瞧得出是灰蓝色。他亦蓄须,一把胡子修成得宜的形状。他头顶的冠是子午莲花冠,似用竹雕成,瞧着很是清雅。 只是…只是如此清雅一人,怎的与那邋遢老道一般,偏爱自吹自擂呢? 身为道士,你们是否过于不羁了些? “道长形容昳丽,可与城北徐公媲美。”傅玉璋眼不眨,脸不红道。 邋遢道士疑惑道:“金陵城北有人家姓徐?我怎的不知?” “哦,新来的,不过长得好,因而很有名望。”傅玉璋接着胡说,惹得时临安与市光俱唇角微翘。 “那便好,那便好。”邋遢道士却信了傅玉璋,他极是满意,傅玉璋将他与城北的徐公并列。 “老道既受了你的一盏水,亦承你的赞美。我二人送你二人两卦,如何?” 清雅道士不满道:“水是你喝的,好话也说与你听,怎的送卦却有了我?” 邋遢道士一握清雅道士的手,两只手叠到一处,一只污浊,一只洁净,对比强烈。可不论是清雅道士,还是邋遢道士,俱未觉不妥。 “虽说你的卦不如我的准,可你知晓,我一日只起一卦,不可破此例。” 邋遢道士转过头,冲傅玉璋与时临安咧开唇,露出一嘴黄牙,“这位公子,这位小娘子,你们各自选一选,谁想叫我算一卦,剩下那位,便只好叫我身边的道长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