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的,也不是官府说是谁家就是谁家的。自己家的古董倒卖还犯法了不成?奶奶原是好心,谁成想有这档子事,想来二爷也不能怪罪奶奶不是!就算太太怪罪,正好辞了管家一职,倒也随心所愿!”
熙凤叹道:“这件事想来蹊跷!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那么简单,像是有人故意下了套子,要拿我们贾家作法。我只怕我私藏甄家财宝的这件事恐怕要瞒不住了。”平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不如趁夜将它们运出去,找个妥当的地方处置掉?”熙凤道:“傻丫头,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官府估计早已布好了眼线,若现在运出去正中他们的下怀,好让他们人赃并获。”
平儿听了更急道:“那该怎么办?不如我去请太太来,让太太拿个主意?”熙凤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得到时候牵连更多的人。原是我自作主张做的事情,出了事也该我一个人去承担。现如今说多少后悔的话也晚了!我虽年轻,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我倒不惧一死,只怕我的巧儿无人照应!可怜没娘的孩子,今后该依靠哪个?”说着不禁泪流满面。
平儿听了心酸忙劝道:“奶奶说哪去了?这不过是奶奶自己的瞎猜度罢了,没影的事怎么就说到了死呀活的。我看是奶奶多想了,纵到了那一天,不是还有太太和二爷吗?”
凤姐叹道:“好丫头,最好是我多虑。只是现如今倒像是是墙倒众人推的架势,只怕就算躲过了这次,难保下次就没有这样的事。我干了这些年管家,一向脸酸心硬,得罪了不少人,只怕我走了你和巧儿的日子都不好过……”平儿越听越觉不祥,怕再说出什么不好的来,忙劝道:“身体才好些,少虑些事吧!大夫也说你的病原是忧思过重引起的。累了一天,还是进些汤水,早些休息吧!”随叫丰儿端了饭来,熙凤见她不欲说这个,便用饭不提。
不想次日早上大理寺丞亲带了人来搜查。贾政自持清白,并不畏惧,只令内眷到园中暂避。都是故旧,大理寺丞还算客气,令手下人等小心搜查,不得损害财物。众人查抄一番,果在凤姐房中搜出甄家私藏的财物和来往书信,并有一箱高利贷的借票。把贾政看得瞠目结舌,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王熙凤在平儿丰儿的搀扶下赶来,跪下道:“禀大人,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并不相干,连同我的夫婿贾琏也并不知情。”大理寺丞见她如此说辞,也不好带累他人,遂锁了她连同赃物一起带走。第二日,贾琏便被放了出来。说是经查证,贾琏所卖之物并非甄家之物,而贾二奶奶私藏甄家财物,兼有重利盘剥之嫌,暂时监押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