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北静王闻听此事,还说日后要给我亲自主婚,如今你叫我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还谈什么光宗耀祖?”
贾政听了掩面长叹,摇头不语。王夫人只得前来哄道:“你林妹妹如今正是得宠,你这般闹法叫她如何自处?忠顺王爷什么人,能由着你的性子胡闹?若传将出去,不要说你林妹妹,只怕全家都要被你带累。你的婚事,别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众人传错了,原订的是你薛家表姐不是林家表妹。” 贾政在旁听得瞠目结舌,连宝玉心中也暗暗惊道:“原来母亲打的竟是这个主意!”王夫人在旁接着劝道:“你宝姐姐端庄贤淑,知书达理,最难得的是与你也自小一处长大,性情最是相投……”宝玉听了哭道:“母亲不必说了,就是娶个天仙来,我心里也只有林妹妹!”贾政也在旁摇头道:“也没有与姨太太商量,你怎么能自己就做了主……”话没说完,忽然外面乱糟糟的有人来报说:“老爷太太快过去看看吧!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吵得厉害,二爷要休了二奶奶呢!”贾政二人听了不觉头疼,忙撂下了宝玉,赶去劝解。
原来自熙凤回家众人都来看望,独贾琏竟不去抚慰。平儿看着不像,便劝解了几句,这贾琏听了便抬脚进了熙凤屋里。熙凤原靠在床头养神,见贾琏来了,忙坐起笑道:“二爷来了!我当二爷再不蹬我的门了呢!”谁知贾琏也不理睬,只是冷哼一声坐在炕上。熙凤见他面色不愉,因问道:“怎么难道二爷还在怪我带累二爷坐牢不成?”贾琏冷笑道:“我哪里敢怪罪二奶奶!弄不好再使人告我停妻再娶,一时恼了随便找个庸医给我下点药,我就是死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熙凤听了又惊又疑,道:“二爷这又是在哪里听了人挑拨?这些话又从何说起呢?”贾琏气得走上前来问道:“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是谁唆使张华到衙门告我‘国孝家孝之时,依财仗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是谁把尤二姐骗进府来?又是谁主使胡庸医给二姐下了堕胎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又让秋桐等人羞辱于她,才使二姐年纪轻轻,吞金而死!二奶奶,你好狠的心啊!你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是如何心安理得的过日子的?”
熙凤听了脸色煞白,抬头辩解道:“二爷说这些话可有证据?我唆使张华告倒二爷,与我有什么好处?尤家妹子,我一番好意将她接进府来,二爷当时对我可是千谢万谢,如何现在又变成了诓骗?二姐病了,我找人请了大夫,我竟不知这大夫给二姐下的是堕胎药!我若想害她,何需庸医,只要每日在她的饭菜里做些手脚岂不便宜?她若身正影直,又何惧人言?可怜我在你家苦熬了十几年,在你心里竟不如外头娶来的小老婆……”一头说一头气得哭起来。
贾琏也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熙凤半天方道:“你还不认?你使人告我一事,原是大理寺丞亲查出来的,难道冤枉你不曾?你指使庸医下堕胎药之事,原是你的奴才来旺亲口承认,现在便可叫过来当面对质!”说着便喊:“去把来旺叫过来!”不一会儿,来旺便进门跪下了。贾琏厉声问道:“是谁指使你请了庸医给姨奶奶下药的?快说,若有不实,我便先扒了你的皮!”来旺吓得浑身发抖,磕头道:“二爷饶命!原是二奶奶吩咐的……”话未说完,熙凤已拿了杯子砸来,厉声喝道:“滚出去!养你十几年反过来咬主人!我还没死呢,就急着向新主人摇尾巴!”来旺吓得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贾琏冷笑道:“怎么,二奶奶现在可还有话讲?”熙凤气得脸色煞白,喘了半日方冷笑道:“话到这份上,我就越性讲的明白些!不错,是我唆使张华到衙门告你停妻再娶;也是我将尤二姐骗进府来,为的是慢慢折磨死她;也是我指使大夫下的堕胎药;可是这金子却是她自己吞下的。琏二爷,你扪心自问,二姐之死,难道你就没有半分责任?若不是你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