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随着净心师太辗转来京,净心圆寂后便藏身于其父旧友家中。你舅舅贾政与陈煦本是同窗,你母贾敏与陈煦的夫人当年曾是闺中蜜友,难道你竟不知?还是有意欺瞒?”
雪雁听了一时惊得语塞,跪地哭泣。紫鹃见状忙也跟着跪下道:“王爷恕罪!我们姨娘自六岁丧母,便被老太太接了过来,深宅大院,如何知道这许多故事。”忠顺王爷听了冷哼一声道:“你这丫头倒是个伶牙俐齿的。那本王问你,贾家内宅可有一待发修行的尼姑?”紫鹃听了暗度,恐忠顺王爷已调查清楚,不如直说的好,便点头道:“回王爷,确有一待发修行的妙玉师傅,住在栊翠庵中。”忠顺王爷听了道:“看来贾雨村所言不假。这尼姑俗姓可是姓陈?”紫鹃道:“这奴婢就不知道。这妙玉师父向来孤傲,并不与人常来往的。”
忠顺王爷道:“怎么,与你家小姐也不常来往吗?”雪雁已回了神,听了此话气道:“王爷这是什么话?王爷既然疑心,也不用在这里审来审去,不如索性把我捆了去。原是我窝藏的罪犯,与我舅舅无干,我也算报了舅舅的养育之恩,何如?”忠顺王爷俯身抬起雪雁的下巴哂笑道:“若如你所愿,让我颜面何存?何况现在我还舍不得你。”说着起身道:“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抄家的时候我会约束手下,不会让他们太放肆!今儿也晚了,你们先休息吧!”说完抬脚走了。
雪雁见他走了,便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却看紫鹃仍跪在地上,忙把紫鹃扶起来道:“姐姐怎么了?难道在为贾家的人担心吗?”紫鹃叹气道:“我倒不为他们担心,只是我的老子娘可怎么办呢?”雪雁道:“姐姐不必担心。去年甄家抄的时候,三姑娘不是说了家奴们不过是卖了仍然作奴才罢了,受罪的是那些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紫鹃拭泪道:“话虽如此,谁知能卖到哪里去呢?他们年龄也大了,不知还有人愿意买吗?这辈子不知还有相见的时日吗……”
雪雁听了坐在旁边叹了口气道:“我嘴笨,也不知该怎么劝姐姐。现在看来,还是我这样无父无母了无牵挂的好。只是姐姐担心也没有用,姐姐和我自打进了这王府,每日里如履薄冰,哪里过过一天宽心的日子?与父母不也没有相见的时日吗?忠顺王爷对我不冷不热,姐姐也是知道的,恐怕就算我去相求,也未必能如愿。何况一旦事情败露,还要多牵连些人进来。姐姐你想是不是这个理?”紫鹃道:“你说的都对,我竟无话了。事已至此,各安天命吧!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洗洗睡吧!”二人洗漱,各怀心事躺下不提。
且说贾珍、贾蓉均因逾制下了大狱,贾政也被责令在家闭门思过。一家子寝食难安,对坐愁眠,唯有邢夫人不以为意。熙凤为防不测,悄悄使人唤了其兄王仁来,让巧姐换了丫头的打扮带着小红从后门出去,到王仁家暂避时日。眼看到了冬至,这日晨起突然落起了雪珠子。众人正忙着找避雪的冬衣,谁知忠顺王爷就带着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封锁了宁荣二府。贾政忙领了贾琏、宝玉、贾环前来迎接。赵堂捧着圣旨道:“无事不敢轻造,有奉旨交办事件,要侍郎接旨。”贾政等知事不好,连忙跪接。忠顺王爷将圣旨展开念道:“有旨意:贾政为官不清,失察属员,重征粮米科,苛虐百姓;治家不严,纵容子侄,欺男霸女,重利盘剥,窝藏罪犯,辜负朕恩。着革职严加查办,荣宁二府家产悉数抄没,钦此!”唬得众人面如土色,瘫坐在地。一时番役们摩拳擦掌,就要各处动手。忠顺王爷道:“且慢!论起来本王与贾家也有些干系,你们查抄时要守些分寸,莫要过分惊扰了内眷。”众人应了,分头查抄,忠顺王独领了亲信前往拢翠庵。
大观园荒了半年有余,又恰是冬季越发显得萧索寂静,惟有拢翠庵尚有些生机。忠顺王爷见庵门虚掩,庵外零星的开了几朵腊梅,士兵推门进去,早已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