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竹,“我们去步成门快点送完梁云旭再往堑嘉阁走,那里可以到达星台。”站在星台上可以俯瞰到大半个淮安,安定门自然不在话下。
“步成门离星台点远。”一月怕赶不及会让许随意失望。
许随意不怕,“没事,我可以跑着去。”她的眼里闪着光亮,迎着寒风熠熠生辉。
梁云旭没想到她会来。差他去西域的圣旨早就传下,但是梁云乐一句也没来问过。他想自己这个妹妹总是恨他的,不然为了厌恶一样地审视他。
可是他们从前不是这样的。
许随意只想象征性地来和梁云旭告别,却见已经上马的人翻身下来。梁云旭牵着马绳,站在一侧好像在等她过去。
“阿乐来送哥哥吗?”梁云旭难得的好脸色。
许随意知道他在等她的回应,但她不知道他脸上的笑里有几分真情。现在他也想一个将要远行的哥哥,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告别。可是他做的事情里又没有几件真的在尊重自己的妹妹。
人可以有这么矛盾的灵魂,一半在他人的眼光里出彩,一半在无光的幽暗里苟且。
一月的神色也复杂,有时候她看梁云旭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随意点头,“哥哥此去多加小心。”不等梁云旭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往回走了。
梁云旭来不及欣喜,面前的人已经不留情面地离开。他只看到一月还站在原地,看着将行的队伍发呆。
没能说的话只能叮嘱她身边的人,他吩咐一月,“照顾好公主,让她过得快乐些。”
快乐这个字眼,对宫里的他们来说是多难实现的愿望。
梁云旭上马,回头又看一眼远去的人。西去此行无定期,京城的风云不知道要变几变。
“六殿下。”是一月喊他。
“祝你此行平安归来。”
他看见那个小丫鬟站在雪地里,恭敬又肃穆地向他行了送别。
许随意跑得很快,她听见耳边吹过的风震动鼓膜,全身的血液都在自己的喘息声里沸腾。雪花渐渐停止,远处有若隐若现的几缕阳光照在星台上。她将厚重的披风脱下,提着裙摆轻盈跃上台阶。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想再快些,这样就能多看他们几眼。
跑上最后的几个台阶,许随意撑着石栏向下看去,安定门那早就没了人影。腿肚子在打颤,她险些站不住。她已经来得很快了,可是依然没能赶上。
星台上的风声很大,依旧盖不过许随意的呼吸。
“往更远的地方看。”一月站在很远处的台阶下向她招手。
更远的地方是青山,是隐没的路,是盛大的王朝。
...
“会遗憾吗?”一月扶着许随意下楼梯
“又不是见不到了。”许随意的腿好像有些失去直觉,下楼梯也费力。
说不遗憾是假的。许冠的样子留在她的记忆里很久,久到只有那天他穿着一身盔甲和许随意告别。那时他握着长枪面容疲惫,却依然强撑起笑让许随意等他归家。
“长不过六月,阿爹定能凯旋而归。”
她只不过有些想念她爹了。许随意叹气,目光还游离在安定门北行的方向上。
“果真是阿乐。”梁瑾期和谢长亭站在堑嘉阁前,看着腿脚不便的人下来。他们已经送完许礼意回来。
“七哥怎么在这?”
“舅舅在安定门看见有人像你,就来看一看。”
许随意看向谢长亭,佩服他这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不仅能看临天台的符文,也能远看高台的人,甚是不错。
谢长亭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