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本要打道回府,而听了这些话后心有疑惑,终究还是来了凤栖楼,便是眼下这般。 他凝神打量着她,观她依旧以纱覆面,虽是笑着,却犹能教人看出她眼中遮掩不住的惫意和憔悴。 整个人立在那里,虽犹然娉婷袅袅,身形却似比之前形销骨立了不少,仿若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你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 昆玦径直便道。 秦婉柔闻言微愣,一瞬垂下眼眸,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却犹笑道:“公子不必忧心,我没事。” 她语气清淡,仿若李凤娘只是小小地惩戒了她。 也的确,她本是凤栖楼的头牌乐姬,一手仙音琵琶冠绝元安,李凤娘对她自是视若掌上明珠,若是平素她犯了什么错,李凤娘顶多将她关在凤仪阁里饿上一天,从未重罚于她。 只是那日魏晟险些把凤栖楼给拆了,魏晟此人身为平襄侯世子,向来偏执阴戾,横行霸道惯了,就没有他看上后得不到的东西,她回去后李凤娘自然发了好大的怒,原本她只要将昆玦给她的月华珠交出来便好,必然能平息李凤娘的怒火,然她却没有,只是奈何最后还是叫李凤娘狡猾地搜了去。 只是她搜的时候,秦婉柔已经被灌了药关在柴房里,李凤娘自是见钱眼开的主,一见那盈盈生辉的月华珠,原本当即就将怒气抛到九霄云外,但一想到从前最是听话顺从的秦婉柔如今不仅敢悖逆她的意思,竟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东西了,顿时愈发恼怒,当即便狠狠赏她一个巴掌。 秦婉柔惟恐昆玦不信,只又笑添了话道:“我休养了些时日,现下已经大好了。” 昆玦提着酒轻轻跃下窗台,看了看她手中小心翼翼包好的月华珠,却道:“不是叫你把这东西交给那李凤娘吗,她便不会为难你了,为何没给?” 从听到那几个纨绔子弟说眼前人因为那日之事叫李凤娘发怒,给她灌了汤药又将她关进柴房,他当时稍加思量,便猜到想是她那日回去后并没有把珠子交给李凤娘,才会遭受如此惩罚。 只是,他却不知为何...... 昆玦淡然问话,秦婉柔却蓦地一惊,又倏忽脸红。 “我......” 若非是有面纱罩在脸上,便可见她两靥已然红透。 她默然一瞬,垂了眼去,只低声道:“玦离公子给的东西,实在贵重,我不愿交给她白白糟蹋。” “所以你就情愿自己受苦?” 昆玦挑眉,他不解一颗珠子只是死物而已,再如何贵重只要刚好能解围,便是其价值所在,又何必要因为一桩死物而让自己饱受折磨。 想到那李凤娘的汤药,他倒觉得这半老徐娘有点手段。 “公子你不了解凤姨,满元安城都知,凤栖楼的老板娘,最是唯利是图的嘴脸,若我将月华珠给了她,一朝得了这样的宝物,只怕她以后胃口会更大。” 秦婉柔无奈地苦笑,她虽不愿给,但已经是这般了。 只是说起来她不给的理由,实际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昆玦并不在意那李凤娘的胃口能有多大,只道:“无妨,只是颗珠子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物,以后当给的时候就给她罢。” 秦婉柔也点点头:“不瞒公子,已经被她给搜出来了。” 她满首无奈,话锋一转,又道:“玦离公子你便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吗?” 也不知为何,她原本憔悴清冷的眉眼竟忽地亮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