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床榻上到处是血迹,视线所及之处触目惊心。
床榻旁,柳凝歌浑身僵硬的坐着,也不知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
而隆安则双目紧闭,面色灰暗,没有任何呼吸的痕迹。
回来时,秦禹寒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可亲眼看到心脏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隆安与他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这么久的相处,早已成了至亲兄妹一般,如今阴阳相隔,说不难过是假的。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柳凝歌身旁:“凝歌,孩子该饿了,先让乳母把他抱下去吧。”
“禹寒,你回来了。”
“是,回来了。”秦禹寒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凡事都会有意外,这不是你的错,隆安不会怪你的。”
“我自以为医术卓越,定能保安儿母子平安,可我食言了。”她哪里是所谓的神医,看着至亲死在面前,这种滋味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血崩之症本就极难医治,哪怕今日太医院一众太医都在此处也回天无力,凝歌,你尽力了,没有人会责怪你。”
柳凝歌双手掩住面容,泣不成声。
就算没有人会责怪,可她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秦禹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转头吩咐知夏将孩子先抱下去交给乳母。
稚嫩的婴孩还不懂得分别的意义,等到他长大懂事的那天,所有人都会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隆安离去的突然,府内到处笼罩着阴霾。
其中皇后娘娘伤心的最厉害,在灵堂前守了一夜后染上了伤寒,高烧不退,灌了好几碗药下去都不见转好。
白珂等人心急如焚,秦禹寒则觉得这个时候昏迷反而是好事,醒着只会更加痛苦。
祁风:“皇上,隆安公主的丧礼要怎么安排?”
“她与凝歌一样不喜欢被束缚,那就送去北疆边境安葬吧。”
“不用通知耶律首领回来见最后一面么?”池耶律还在和蛮人打仗,尚且不知妻子离世的事。
秦禹寒沉默了片刻,道:“派人加急送消息过去吧。”
要是这一面没能见到,池耶律下半生定会活在后悔里,永远无法解脱。
“是,属下这就去。”
传消息的是速度最快的斥候,一来一回只需五日时间,还好如今是初冬,尸体摆放几日不会腐烂。
池耶律赶回时是个深夜,京都罕见的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他跪在棺椁前,看着那张泛着青灰色的面容,呕出了一口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