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三哥杨纤意。
杨纤施想到远在秦安村的父亲杨荣威。
他老人家已经八十有余了。虽说三哥在他老人家的授意下,在南诏丧了命,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如今自己离家乡三千里,已经六十岁了,风烛残年,身心俱碎,不知此生能否回到家乡了。
想到这里,杨纤施不禁落下泪来。以手掩面哭了起来。
郭源稚急忙勒马,关心地问道:“纤施,你……”
“文逸,我…我没有事,只是一时想了很多,还有这么多年来,咱们俩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今在这里,只剩下咱们俩个人了。我觉得好难受啊。”
“纤施,不必难受,有我在你的身边,不管他们谁不在了,有我。”说着郭源稚紧紧拉着杨纤施抓着马缰绳的一只手。
他说话铿锵有力,目光中露出坚毅和热烈的神情。
杨纤施感受到了来自郭源稚手里传来的温暖。同时又想到,她也应该坚强一点。当下只剩下他和郭源稚二人,相依为命,又何苦让他为自己担心呢。
想到这里,杨纤施破涕一笑,“文逸,我只是一时冲动,又想起了父亲大人,不知他老人家如今是什么情况。”
“哦,纤施这里离秦安村最少有三千里。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日夜兼程,就凭咱俩现在身体这个状况,恐怕,没有走多远,就都会病倒了。”
郭源稚没有说,他想,也许什么也不顾的往秦安村走,过不了几天,他和杨纤施都会死在归家的路上。
“文逸,还是按你的计划走吧。不管怎样,现在你在我的生命中是最重要的。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相濡以沫互相支持,一直到现在。不能因为我一时的冲动,而不顾实际乱来。那样,只会更不好了。”
郭源稚微点了一下头,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不哭了啊,纤施。咱不哭。”
杨纤施闻听,彻底忘了方才的种种烦恼,抬头仔细观瞧眼前的这位自己的男人。两鬓斑白,胡须微呲。们,黄白黑间杂,面白而精神憔悴。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杨纤施想着,有文逸我还怕什么,担心什么。
“文逸,咱们继续上路吧。”
郭源稚没有答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走。”
在路上,二人商议,想先到昔日故地,昭宗和淑妃葬身之地东宫拜祭故主。
然后到云门山再拜会一下老友程霄景,小住几日,将这几年来,经历过的事情,和兄长说一说。再到千佛寺拜会元恒方丈,也许到不了千佛寺了,也许到了千佛寺后,元恒方丈和智德几人已经将智清绳之以法了……
郭源稚和杨纤施二人边走边谈,畅想着接下来他二人的路程。
每逢遇到一处江山景致优美奇骏的景色,他们往往要留恋几天,同时品尝一下当地的佳肴美味。
郭源稚和杨纤施两人相伴相扶,整整一年多,才由南国到达了北国。
这一日来到了汴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