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惹他生气了。我诧异地看他。谁知道这家伙歪过头去,避开我的目光。
沈妈说他来得太迟了,扬手装作要打他脑壳,准备关门。
“哎哎等会儿。”他一把撑住,拼命把脑袋凑进来,力气太猛把沈妈吓了一跳,“ 我我….”
“干嘛呀,你还要干嘛呀?”沈妈更大力地关门,一边冲我命令。 “林小姐你快回去吃饭,菜得凉了!”
砰!——门关上了,沈妈掉头就走,招呼我回去,嘴里喋喋不休抱怨不停。
没法,我只得跟着她乖乖回饭厅。
不过好在沈妈似乎忘了询问我怎么会认识他这回事,没有再提。我乖乖闷头吃鱼,差点给噎住。
装模作样念了会儿书,我梳梳头发。大概是晚上八点钟,院子外是熟悉的刹车声——想必父亲与哥哥回来了。我没穿外套,急忙下楼去接。
他俩从车里出来,父亲快步进了屋,没同我说话。一边的哥哥没戴眼镜,看上去喝了酒。我扶住他,让司机把车开走。
哥哥淡淡微笑着,从上衣兜里把眼镜取出,放在我的手上,让我给他擦一下放在书房,又摸摸我的头,让我快回屋去,小心晚上风冷、吹了着凉。
我想问他什么情况,可见他不甚清楚的面容,想想还是明早再说。
沈妈给他披上大衣,扶他进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眼镜片遮蔽的眼睛深不见底。他每次喝过酒都这样,不戴眼镜,比平时更沉默,笑起来很忧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送他进门孤单又挺拔的背影,一时想到父亲对哥哥的重视、对我的无视,我想要追随着什么,又觉得越来越远的隔膜….我的心里莫名的难受。我没有进屋,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外许久,没有人注意到我。
回过神,下意识望向四周,瞥见桥边昏黄色路灯下的一个身影。我眯起眼睛看向那个人。
我俩远远站着没说话,他也许也看到我了。
这人怎么没走?我纳闷。
我悄悄对屋里张望一下,见沈妈好像还在忙着酒醉的哥哥,一时半会捉不住我,便轻手轻脚地走开。
喂——我一边向这家伙走去一边轻声喊他,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喊人家挺没礼貌,但那会儿没想这么多。他两手插着兜,抬抬眉毛,表示他听到了。这傲慢无礼的态度我并未放在心上。
我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低头,鞋子蹭地。
“没干什么…等人。”
我本来想问等谁,想想是人家的事情,便没有再问了。
这时一辆人力车嘎吱嘎吱经过我俩,烟头被人掷在地上,昏暗里火光一明一灭。
我打了个寒战….下楼急没穿外套,这天气可真冷。
我看他缠着绷带的胳膊,心里好笑,当初逞英雄好汉,最后不还是乖乖吊着。
我说,你来是做什么。
“工作。”
“……你当时可不这么说。”
“后悔了。”
他生疏冷漠的语气让我觉得些许不安。
不知为什么,我在月色的笼罩下细细打量他,难得看到他不是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狼狈样,才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挺英俊的小伙子,有凌厉的线条和略显稚气的浓眉大眼——夜色下,他一贯紧簇的眉头竟是舒展的。
我问他,你要等的人还没到吗。
“嗯?”他——估计不来了吧。”
这家伙的表情看起来倒不像很失落。
哥哥说的没错,晚风确实很凉。我裹紧衣服,向后退步, “那——我走了,你耐心等一下。”
他点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