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上回太子还说要专门请个先生到府里来教习郡王,翰林府的学堂杂乱得很。”
郡王年纪还小,平时太子府的下人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议论这些,想来只能是从学堂听来的。
见陆翰文微微垮了脸,王韵然才道:“郡王是人中龙凤,自然要求高些,姐姐说的这些已经很好了。”
王韵然今年已有十九,在大渝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也不多见,当年的一场怪病,叫王家好好的姑娘留到这个年纪,却是叫家里犯难了。
韵雅却是摇头:“妹妹也是极好的,是该好好挑一挑,倒是我着急了,长安城这么大,还怕寻不着一个合适的么,咱们慢慢挑选着。”
说话间,梅子替小郡王斟好茶递来,不知怎地,陆翰文一个侧身,茶水被撞翻,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梅子手上,众人一惊,王韵雅斥责了梅子几声,才叫她下去涂药,倒是陆翰文若无其事地自己斟了杯茶喝。
“先生布置的功课郡王可还没完成,小心明日被先生罚了,还不赶紧回屋去。”
听王良媛说完,陆翰文抿着唇离开,王韵雅摇了摇头:“这孩子好了没几天,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时不时惹出事来,如今太子爷不在府上,他还能清闲几日。”说完看着王韵然:“他好像是挺喜欢你,平时除了请安,很少到我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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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王良媛说了太子会帮着王韵然说合亲事,李妈妈就天天念叨着太子爷早些回来,桃夭背地里总笑话李妈妈,说她也想学刘妈妈,在个富贵的府邸做管事妈妈。
没几日,倒真被李妈妈也盼到了,太子爷回府时,据说还给小郡王带回一个颇为厉害的先生,日后,怕小郡王都难有闲情来王韵然这边胡闹了。
晚饭时,太子叫了王韵然一起。太子平日事务繁忙,之前王韵然在太子府里住,统共也不过见过太子爷两回,是以用饭时,有些拘谨。
“听你姐姐说,你平日逗趣得很,今天倒是安静。”
王韵然更低了头:“以前在家没规矩,总被老祖宗抽手心,如今长大了,更不敢在太子爷跟前造次。”
“自家人,要这么多规矩作何,自在一些没什么不好。”说完,看了眼王韵然身后的丫头:“听说你身边丫头的名字都很有趣?”
王韵雅抿唇一笑:“梨白、桃夭,都是我二哥给改的名字。”
“是好名字,怎么是给改的?”
见太子看向的是自己,王韵然才是开口:“之前是我给取的名字,梨子桃子,又好吃,念着又顺口,二哥非说粗俗了些,才给改的。”
“梨子,桃子?”再看了眼梅子,才是哈哈笑开:“你这妹妹确实有趣,我这次从江苏回来,倒也遇着个有趣的人,江苏布政使家的二公子,算来,和你妹妹年纪相仿。”
听罢,王韵然握着筷子的右手微微一抖,一旁王韵雅赶紧接了话道:“我好不容易将妹妹拐来京城,爷可好,还想将人送得比洛城还远,哪长安城里就没有合适人家了?爷开个恩,留妹妹在京里陪着妾身可好。”
王韵雅撒娇着说完,太子笑了笑,应允了她:“罢了,我费心还不得好了,你妹妹的婚事,你自己拿好注意了再和我说吧。”
吃完饭,王韵然独自回到居所,夜渐深,王韵然一个人倚着窗户边发呆,今晚的月亮很圆,却圆不过凉州的月亮,凉州城外广袤的沙漠里,她曾与两位爹爹倚靠着赏月,那里的夜空如墨,月亮如盘,小小的她傻气得很,以为伸手可以抓到月亮,一个人在沙地上蹦跳许久,却总是够不着,言爹爹最喜欢将她扛在肩膀上,再伸手,只感觉月亮就在指尖可触,一旁的王阿爹总眯着眼笑看着他们,或是吹着凉州的小调,那样的夜,宁静却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