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时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很快便要到了半山腰。
秦岸自知有些事情不该多问,但见她神色恹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还是开口说道,“要歇一会儿吗?”
“……”
池澜闻言抬眸看他,并未言语。
她知他要做什么,心中恍惚茫然,本想拒绝,但她还是停了下来。
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岩石上,挨得不近,但却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池澜混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喝些水润润喉。”
她接过他递来的水壶,就着壶口喝了下去。
对面是巍峨高耸的青山,烟雾缭绕。
微风将池澜额间沁出的细汗吹干,也将眼睫上的水珠吹干。
还未等秦岸开口问她,她自己便喃喃自语,“我爹爹曾经说过要带我走过这天下的山川湖海。”
与父亲有关的。
秦岸心中记下,安静地听她倾诉。
“但是一场灾祸让我没了爹爹,没了池家……”
池澜说的话语序混乱,话语颠倒,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但秦岸也能从中知道一些信息。
原来是怀疑池家被灭门另有隐情。
秦岸蹙眉。
“莫咬——”
池澜咬着唇瓣,秦岸见状眉心一紧,下意识地捏住她的下巴,用指腹熟稔地将贝齿下的唇瓣解放出来。
幸好没出血。
秦岸大松了口气。
池澜忍不住了,扑进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搂着,脸庞贴在他的胸膛,泪水决堤,沁湿他的衣衫。
秦岸身子一僵,随机缓过神来,迟缓地,毫不忧虑地,将她抱住,环住她,轻柔地安抚着她。
“想哭便大声地哭出来罢。”他叹了口气,“这儿没人看见听见。”
池澜闻言,放声大哭。
滚烫的泪水灼进了他的胸腔,烫的他心悸。
他更加用力地圈住她,似是要将她融进骨血之中。
长指一下一下地抚过、穿过她的墨发,安静耐心地抚慰着她。
“哭罢哭罢,哭出来好受一些。”
“不用忍着。”
秦岸目光幽深,望着远处,臂上的气力不断收紧,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她。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