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此刻,秦岸终于理解了这八个字的含义。 一豆孤灯,在屋内亮了一夜。 翌日清晨。 秦岸如同往常一般起来练剑,福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心中默默感叹郎君真是自律,每天雷打不动地做着一样的事,更是佩服他了。 等他练完,收了剑,福来动作迅速地上前,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擦拭。 “用完早膳我们再去沈府,你带一些礼品过去,但不要太过贵重的,有心意便好。” 秦岸吩咐着福来,一边解开外衣,进了浴房。 福来跟在后面,连连应好。 等秦岸将里衣脱完,只剩下一件亵裤时,秦岸忽然猛地将递给了他的衣裳抢了过去,盖在了身上。 只见他面色铁青,语气冰冷:“谁让她过来的?” 福来一激灵,看向浴桶旁等待伺候的侍女,心中暗道一句不妙。 那侍女也不知为何他会雷霆大怒,梗着脖子,声音娇媚,脆生生地说道:“郎君,奴是来伺候您洗漱的……” 福来冲她使眼色,道:“你快些下去!” 侍女含羞,微垂着脸,白皙的脖颈和胸前的风光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在这个郎君来的第一日便心动了,他丰神俊朗,身长玉立,还惊才艳艳,虽一直冷着脸,但却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无比的温和。 他的一切都让她心动不已。 她知晓,等到这位郎君高中了之后便要回了泾阳,此生恐是难以相见,她想留在他身边。 这才想借着机会表现自己,只要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她能将脸皮豁出去。 但此刻却没有她料想的这般容易,他眉心蕴着怒意,那健壮的身子被他用大氅紧紧包裹着,不愿泄露一丝春光,那双淡漠的眼眸冷冰冰地扫了眼她,立马撇开了,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避之不及,他厉声对福来道:“将她拉下去。” 她此刻便软了身子,趴跪在冰冷的地上,哀求道:“公子莫赶奴婢走,奴婢离开了秦宅家中人便没了着落,他们定要将奴婢送去青楼楚馆……您就收下奴婢吧,奴婢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您,公子公子……” 秦岸紧紧地抿直唇,冷冽的眉眼在无声地催促福来赶紧将人拖下去。 福来让人将这女子带了下去,她痛哭的哀求在屋中屋外久久地盘旋。 秦岸卸了力,撑着一旁的桌子,蹙眉道:“你那十两银子给她,别让我再在看见她。” 福来那点子瞌睡都被吓跑了,面色凝重,闻言点了点头,道:“奴晓得。” 秦岸扫了眼那浴桶和那冒着袅袅白烟的水,他难以抑制地面露嫌恶,道:“将那些她碰过的东西全扔了。” “是。”福来垂下头,跪在地上,道,“郎君,今日之事是奴疏忽了,奴自愿领罚。” 秦岸揉了揉眉骨,冷声道:“自己领罚,下去罢。” “是。” 秦岸半点了不愿待在浴房之中,出了屋子,紧紧攥着衣领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半刻也不愿松开那件宽大的大氅。 福来让仆从将另一间房内放了水,恭敬地请了秦岸过去。 秦岸扫了眼屋内,见四处无人后才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泡在水中。 他忽地唤道:“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