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嗔几句这促狭猫,就听见外面有些声响,动静还不小。
“英姑娘可是在屋里?烦请姑娘出来一趟。”
陈英隐约觉得这声音透着些森冷,心里不自觉害怕起来。
陈英抱着猫起身,紧张地看向虚掩的门,又转头和秋雁对视一眼。
红润的唇瓣嗫嚅了几下,明澈的杏眼含着水光,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却敏感得叫人心疼。
又想到她可怜的身世,虽说府里下人有些酸言酸语说她是因祸得福,被侯府夫人收作义女身份大涨,可这等子福气叫个小姑娘拿家破人亡去换,那些嘴碎的简直拿刀戳人心窝子,良心黑透了。
秋雁心有不忍,朝她柔柔一笑,“姑娘莫怕,指不定是这猫又蹿到别处闯祸,现下被人撵回来罢。咱们出去赔个不是,让外头人消消气便是。”
陈英嗯了声,这才心下稍安。
推开门往外瞧,两人一下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春桃发髻松散的趴在地上,反手被捆绑着。她嘴里塞着布,嫩白的脸颊上几道红掌印格外刺眼。一旁两个粗壮婆子正喘着粗气挽起袖子,一边鄙夷地怒瞪她。
“英姑娘,春桃这贱婢不守规矩,犯了夫人的忌讳,因着是姑娘院里的人,夫人便派奴婢过来知会姑娘一声。”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绷着脸,冷厉的目光扫过院里一众下人,“也叫姑娘院里的人都瞧瞧,别以为进了世子院就敢动些歪心思,再有下回,瞧好了这便是你们下场。”
说完便朝那俩婆子瞥了眼,就见那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春桃便往长条凳上按,春桃口被堵着,鼻腔里发出一阵急促闷哼声,她像砧板上的鱼奋力挣扎了几下,只是很快被人麻利地捆绑住手脚动弹不得。
陈英吓得浑身颤抖,怀里小橘猫似是觉察到什么,雪白的爪子在陈英怀里扑腾着,转瞬便从她怀中跳出,窜得无影无踪。
陈英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正想为春桃求个情,“嬷嬷,春桃她……”
“外边天冷,姑娘还是莫要出来了。这贱婢已经得了夫人恩典,杖责三十,发卖出府。那人牙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还是莫耽搁为好。”
那嬷嬷冷声打断她,说着便朝她身后的秋雁扫了眼。
秋雁会意,忙伸手搭在陈英肩上,冲她轻轻摇头。
那边两个婆子已经开始给春桃用刑,一杖又一杖闷声打在春桃后腰上,因嘴里塞着粗布叫喊不得,散落的头发被冷风吹得凌乱地糊在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面目泪痕斑驳,狼狈又可怜。
秋雁吓得面白如纸,拉住陈英的手直往屋内退去。
关上门后这才定下神,起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姑娘,莫要冲动。夫人是当家主母,惩处犯错的奴婢本是天经地义的。你年纪小,许多内宅规矩还不懂,千万不可胡乱插手,不然非但救不了她,还会教夫人迁怒于你,就连姨娘也会跟着遭殃的。”
陈英垂着头,五指紧紧攥成拳忍着颤抖问,“春桃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夫人为何要罚那么重?”
小姑娘明明被眼前阵仗吓住,可骨子里偏还倔强着想要替人出头。
可她哪里晓得一向端方清正的夫人,平日里待下人虽不亲厚,但也从未这般手段狠辣过,这回对春桃不光掌掴杖责还要提脚发卖,显然是犯了大事,十有八九触及逆鳞。
这逆鳞,自然是言昱安。
再联想平日春桃流露出的隐秘心思,这其中关窍自然也通了。
秋雁念她年纪还小,也不好说得太直白,“姑娘只需记得日后在世子爷面前要谨守本分,切莫乱了规矩便是。”
陈英咬着唇没有应声,她不明白什么是本分,又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