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人处在化境之中,时光几近凝滞,而外界的时间会飞速流逝,所以修仙者的外表年龄往往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她没有回答吴涯之的问题,只淡淡问道:“你们见到宴空山了?”
吴涯之不知她问这话有什么意图,于是缄口不言。
她绕着椅子缓缓转起圈来,一边踱步,一边推测道:“恐怕就连你大师兄,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几招吧。”
吴涯之见她对雁淮和堕道都十分了解,想看看从她这里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想起孙筠薏的反常举动,故作焦急地问:“方才与我同行的我师妹呢?”
“放心,我已安置好她。”
“为什么你只带走我一个人?”吴涯之此时却真有些不解。
“故人已去,楚铁尚存。”她看向角落里的那柄剑,吸了口气,缓缓道:“你的剑,是故人之剑。”
吴涯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中忽然有几分酸涩。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的剑并不平庸,至少,对我来说,它很重要。
而这个人,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剑客。
女子弯腰,捧起剑,细细端详着它。
然后,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剑柄,就好像上面还残存着故人的气息。
许久,她终于转过身来。
“还请你,帮我带话给你师兄,告诉他,我在沉烟寺等他。”
吴涯之刚想开口提问,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吴涯之猛一下睁开眼,眼前迎来的是一片黑夜,以及数颗闪烁的星星。
懵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已经入夜,而自己位于客栈的房顶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枝清丽的白色花朵。
她利落地跳下来,蹬墙,平稳落地。
客栈的门紧紧闭着,她虽有些疑惑,却还是推开门走进去,一下子,几双眼睛齐齐地锁在她身上。
“吴……吴涯之?”孙筠薏被吓了一跳,惊呼道。
其他人迅速反应过来,可涯之却莫名其妙。
郑直举着剑冲过来,吴涯之毫无防备,转瞬间,剑就指向了她的咽喉。
郑直冷冷地质问:“你既是奸细,还敢回来?”
吴涯之愣在原地,随即明白过来,她被误会了。
“我才不是奸细!”她后退一步,想用手挡住铩羽,可谁知郑直却丝毫没有松动,反而更加逼近。
孙筠薏走过来,皱起眉头,质问道:“我分明看见你偷偷摸摸地和堕道的人在一起,不知交谈些什么,那老叟还给你东西。”
吴涯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冲孙筠薏大叫道:“不是!那是——”
她刚想说那东西其实是老叟死前托付我,要转交给你的东西,可是郑直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
郑直讥讽道:“哦?那便是因为,嫉恨筠薏师妹样样都比你强?真是蛇蝎心肠,还有脸回来!呵,从上次拾麟会我就看出来了。”
吴涯之心里猛地一痛,原来,别人竟是这样想她。
也是,她不过是一介乡野鄙民,而孙筠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却总是想比过孙筠薏。
她猛吸一口气,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强忍情绪道“郑直师兄不妨先听我解释。我——”
“有什么好解释的?当时只有你和筠薏师妹在那里。师妹被打晕,你却不知所踪,你衣服上溅了这么多血,怎好意思狡辩!”
眼下,她似乎没有丝毫辩驳的机会。
她努力梳理思路,却因紧张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好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