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全部留给了她,最后的最后,他又打算放她自由,
我虽然觉得他这么爱蒋多情有一点蠢,但作为一个懂爱的男人来说,我很敬佩他。”
顾暮初把车停在市立医院住院部的楼下,转头和曦末对视:“到了这一步,离婚无论是对蒋多情,还是天赐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
”曦末无法驳斥,她只是有些不甘心,“江先生的身体,难道真得一点点转机都没有了吗?”
顾暮初没有回答。
但无声本身,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江天赐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顾暮初打开副驾,送曦末到电梯口:“公司还有事,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自己小心,别让蒋多情发疯伤到你。”
“恩。”
“巴黎那边正在闹罢工,所以我想了想,决定直接让你坐私人飞机过去,等你准备好,随时可以飞。”
“恩。”
顾暮初看曦末兴致缺缺,伸手抱住她,然后在她耳边低语:“老婆,你不是神,没办法主导别人的生命,天赐和蒋多情之间的事,更多地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作为朋友,你尽力了。”
“我知道。”
“晚上早点回家,知道吗?”
“好。”
曦末站在楼梯口,目送顾暮初上车,把车开出医院。等看不见他的车,她才走进电梯,上到六楼。
夕阳从一侧的窗户打进来,在狭长的走廊里拉出一片斜斜的昏黄。
两边病房里的病患和病人,各自坐在病床边,一边谈论这身边人的琐事,一边吃着他们的晚餐。
路过一间特意安静的病房,她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隐
秘的哭声,她转头一看,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捂着脸,埋在窗前哭,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气息已经微弱到极致。
“唉,这可怜。”
曦末回头,看到一个吃完饭的病友端着空碗,站在她身后。
“听说也就是这两天了。”
“啊?”
“死了也好。”病友笑了笑,笑容比夕阳的余晖更茫然,“活着不过是多受一天苦,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他端着空碗,走到另一头的茶水间。
曦末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女人的哭声一直没有停,可不管她怎么哭,病床上的人大概都听不见。
人之将死,可怜地到底是要死的那个人,还是目睹他将要死去的活人?
更多的人走出病房,端着空碗往茶水间去,曦末不再停留,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经过江天赐的房间时,她停下脚步,抬起手敲了敲门。
“江伯父,我想和江先生说两句话。”
江瑞昊有些不情愿,但架不住江天赐想谈,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顾太太,请务必长话短说。”
“好。”
等门被关上,曦末对上脸色白到近乎透明的江天赐,严肃地开口:“江先生,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坚持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