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
午时刚过,女人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天冬坐在竹屋前的台阶上,默默地看着女人抱着孩子的背影,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孩子不停歇的哭声,观棋慢悠悠地走在前方,对这孩子一眼也不愿多看的样子。
“嗯。”
本是自言自语的叹息没想却得到了回应,天冬向后抬头,月白正站在身后,一身脏衣早已换去,脸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天冬皱着眉说道,如此这般地被月白吓到也不是第一次了,内心却还是怪自己多一些。
“是你太分神。”话是对天冬说的,眼神却望着出谷的方向,道上已空无一人,只剩瑟瑟的风自由来去。
天冬双手摆在膝盖上自然垂于其间,手腕交叉着靠在一起,拇指指盖时不时地在食指指腹来回划动,视线低垂,阶下的空地明亮一片。
“你就让她们这么走了?”沉默了一会儿,天冬纠结着开口。
“我答应她的事已完成,她自然也没有能再留下的理由。”月白低头看了眼天冬,仿佛奇怪对方怎会问这种’愚蠢‘问题。
“她才刚生完……就能活动了吗?”天冬回想起女人的哀嚎与那一盆血水,对她这么快便能下床行走感到不可思议。
“放心,她死不了。”月白哼笑了声,笑天冬的杞人忧天,“她不会让自己这么简单死掉的。”
“不过,你……接生这种事也做啊?”
天冬一脸的纠结中又带着好奇,原以为月白只接疑难杂症,再不济也是命悬一线那种,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带着十四进药王谷,某个角度也是赌谷中人对十四这种罕见病症的兴趣。
“有何不可?她付了我想要的报酬。”
“不是,我的意思是……接生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特意找你?”
说话间,天冬的左手抓上右手手腕,拇指轻扣着脉搏处的皮肤,视线顺着垂落的手向前,一只麻雀在地上一跳一跳的。
“简单?”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月白歪了歪头,嘴角似嘲非嘲,眉未蹙,“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死于生产之中吗?”
天冬虽背对月白而坐,但只听声音,他也隐约察觉到,月白因他话里的轻视而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冬知道月白生气是真,想转移话题也是真,但他又很清楚只要月白不想说,无论他再怎么追问也没用,干脆换了个问题,“她为什么那么艰难地生下孩子后又想要抛弃。”
想到方才那女人想将孩子偷偷留下独自离开的举动,天冬困惑不解。
若是因担心生产不顺而找上的月白,又怎会遗弃孩子,但若只是为了自身安危,那么在生产的危急关头,又何必特意提及’不要伤害孩子‘。
无论怎么想,天冬都觉得前后矛盾。
冬日的午后,寒意带来几分缓慢,月白微仰着头望向远方,群山重重,山鸟肆意地飞,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月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因为那孩子生来便带一身毒。”就在天冬以为月白不会回答时,声音忽然从头顶缓缓传来,“她想将孩子留下,不过是想赌一线生机。”
阳光下走来走去的麻雀玩腻了似的忽地飞起,没一会儿便消失在空中,月白的声音就如这午后的寒风,凉而空。
“赌我会心生怜悯,主动救那孩子。”
“一身毒?!怎么会这样?”天冬惊呼出声,猛地站起身来,一只脚踏上台阶,视线几乎与月白平视,“那你能救吗?”
“有法子能救,但他……目前没救了。”
“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天冬整个人站上台阶,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