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卧房外,戚勇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已经初秋了,半夜的金陵已经有了一些寒意。
他把除了守门的侍卫外的下人都打发去睡了,自己一个人独自站在卧房外面。
见大夫出来,戚勇问道:“有劳大夫了,不知道内子患的什么病?”
大夫摇摇头道:“姑娘身体没有问题,却口吐鲜血,这是心病治不了,还请官人——准备后事吧。”
戚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骂庸医胡说,要拿剑杀医生,被几个手下忙不迭拦住了,替戚勇赶紧送走那倒霉的医生。
戚勇道:“崔姑娘平时身体好着呢!你凭什么这样咒她!”
又是十几天过去,戚勇背地里找遍了整个金陵的大夫。
然而这些大夫要么说自己医术不精不会治崔雀的病,要么说这病无药可医,到最后终于有一个大夫,在戚勇的逼迫下开了一副药方,戚勇亲自拿到药房里,买了药拿回去煎。
小桃全程跟在戚勇的身后,戚勇不耐烦道:“你向来是你们姑娘亲妹妹似的人,怎么跟着我?”
小桃道:“姑爷以前没有买过药,怕姑爷不知道流程。”
小桃说对了。
军营里虽然多有流血的事情发生,但那些不过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这是戚勇第一次上药店买药。
戚勇却讽刺道:“你跟着我,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桃结结巴巴道:“当然。”
戚勇停下回府的脚步,盯着小桃,显然是不信。
小桃嗫嚅道:“虽然姑爷和少爷之间有恩怨,但是无关小姐的事情,还请姑爷放我们小姐一条生路,或者让我们离开金陵,小桃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小姐,找一处人家隐居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要害她。”
戚勇在说话间神色凝固下来,看着小桃看他手里药包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小桃不敢说出口的话——她害怕戚勇给崔雀的药里下毒。
为什么崔雀最亲近的丫环会觉得他要给她的主子下毒?
崔雀也是这么想他的吗?
金陵下起雨来。
街道上的小贩都收摊回家了,河道的水面上空雾气弥漫。
戚勇在屋檐下坐着,一言不发地拿着扇子围着小炉子煎药,小桃侍立在一侧。
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来,滴答,滴答。
戚勇想起来刚和崔雀结婚的情景来,她什么都不会,不会接人代客,不会管账,看见他的下属来都是怯生生的样子,尽管她的夫君是管这些人的,但她待他们还是很胆怯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自小没有母亲,父兄管不了闺帏间的事情,所以从小受到了不少欺负,才养成了现在的性格。
他在娶了她之后本来是有在她身上报复的意思的,但是她已经那样胆怯了,全然不像他所想象的有豪门贵女的骄纵任性。
自从戚勇娶了崔雀之后,再也没有饮食不规律过。
以前的戚勇因为军务太忙的原因,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自从崔雀嫁给他,他就再也没有饿过任何一顿,崔雀会在他军务繁忙的时候给他送宵夜,而他所在的军营也再没出现过冬天的衣服太薄了不好过冬的问题,他知道那是崔雀在金陵的官眷中间筹的款。
细细回忆起来,崔雀把崔家陪嫁的床卖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就连手下都在劝他,说是不能让嫂夫人连大婚唯一的纪念都没有了。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天下无家可归的流民到处都是,她失去的不过是一张床罢了。”
那时他只觉得能让仇人的女儿,妹妹活得不痛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