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真是万仞山可能宫宫主,未来大容王之母,得拜天下学子,手掌两国商贾,没有她就不可能有日新月异的中土。你们这帮国家栋梁却鼠目寸光,说她不够格当你们的皇后。”
“孤这辈子只她一人,你们敬我为王,必先认她为后。今后谁要孤再娶,孤自退位,让你们心心念念的这片沃土,在中土永无称霸之日!”
听到《中土盛世录》里这段文字时,栖真呵了一声,“你父王大婚之日还放过这种狠话?”
“你不知道?”栖凡心停止阅读,“他来迎娶你的那日对内阁老臣说的,他为你命都不要,王位在他眼中更不值当,这些小事在你们新婚之夜想来是顾不上提的。”
新婚之夜……栖真回忆了一下,六十八年前的事了!
她分辨镜中,见一白发苍颜的人像。她的青春留在画上,自作画人离去,她再不关心自己长相。
“有生之年能看你写完这套书,我很高兴。”栖真靠回榻上,语气有返老还童的神秘之态,“新婚之夜我从没忘记,因为那一晚,我知道了你父王一个秘密。”
栖凡心觉得好笑,“那么多年了,他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栖真徐徐笑起来,“我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连你父王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至少得清楚自己父母是什么人。”
栖凡心这辈子著作等身,对文字表述极其敏感,他注意到栖真说“是什么人”,而非“是什么样的人”。
两字之差,意思千差万别。
栖凡心好奇,“妈妈,那我的父母是什么人?”
活得太久,记忆成了万花筒,得从眼花缭乱的碎片中拼凑。
栖真用沉淀着岁月的声音说:“故事很长,就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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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容皇宫朝谏殿,上百人跪着鸦雀无声,只有司礼官浑厚的嗓音在穹顶下泛着回响。
栖真跟着磕头,起身间隙,终于看清了殿上供奉的牌位——大容文孝贤忠良皇后英氏。
皇后……英氏?
如果这里举行的是一位古代皇后的葬礼,这满殿人为什么不穿孝服不哭丧?殿中不见丧事用的白幡,反而红笼高悬,把玺彩斗拱和蟠龙金柱照得一片喜庆。
栖真漠然垂眼。
这一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小包子死了!
前日放学后她儿子从天台坠落,她没拉住和他双双坠楼,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个古人世界,浑浑噩噩的,有人领她来大殿她就来,要她跪就跪。
殿上熏香浓重地让人恶心,栖真眼前阵阵发黑,殿上司礼官宣读铭文的诵声一遍遍提醒着她——她这个做母亲的跪在此处祭拜陌生人,她的孩子却尸身未寒,又有谁能在现代为他操办葬礼?
想到这里栖真从麻木中崩溃,失声痛哭,在寂静大殿中着实突兀,惹前后跪众转首看来。
“无礼!”堂前金声玉振,有人回身呵斥:“谁灵前失仪?给寡人殿前跪着去!”
两个侍从穿过人群,将她众目睽睽架出大殿,押于殿前长跪。
丧子之痛痛煞人心,栖真抽泣不止,跪到殿内大礼结束,众人陆续步出各自散去。
一道温和男声来到近前,低声唤她:“沈部像。”
阴影照面,栖真阖眼,任泪水划过脸面。这里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也无意搭理。
殿内还有人出,男子见她不应,站去稍远处对下吩咐:“抬步撵,去萤蕊宫唤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