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
“是真的!”
眼前汪洋是真的,冰山是真的,他们被困在冰海,也是真的!
“神明之地如此鬼魅,必定和神明脱不了干系。”风宿恒终是更快冷静下来的那个:“可现下,把船往哪里划好。”
海面上除了水就是冰,看不到陆地,前进的目标都没,徒留一叶迷茫孤舟。
“划吧。”栖真道:“划下去总有出路。”
虽然这话她自个儿都不信。
船上恰有两柄木浆,他们各执一桨对面而坐。稍时栖真咬牙,面容开始扭曲。
风宿恒道:“疼?”
栖真侧身避开左侧,肋骨处不仅疼,而是随着划桨动作,又疼又胀又痒。
“别划那么猛。”
“没办法,冻得受不了。”
骤然间置身极地,连件御寒衣物都没,她敢不动?虽然未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可严寒刺骨,光光坐着不是找死吗。
“换一换。”风宿恒猫腰起身,撑住她身后船篷,和栖真对调位置,把她换到他适才坐处。
栖真终于能将左边身子靠在船帮上借力,即便忍痛,到底好些。
海面死寂,船过处,发出一点沉闷水声。天地广阔,两人仿若蜉蝣,消沉地划了很久,直到栖真在沉闷中开口:“说点什么吧。”
风宿恒:“嗯。”
随即两人都不言,像等对方开口。
“没记错的话,殿下今年才二十?”不能一直沉默下去,终是栖真起头问一句。
在香在无心处翻过谱历,知道太子和洛尘出生年岁。一推算,兄弟俩只差一岁。
“才?”风宿恒瞅她一眼:“沈部像嫌我年轻?”
和兰珍比,自然不能用“才”,和我比嘛……栖真知道这话忘记代入兰珍视角,忙道:“只是感叹来着,殿下年纪轻轻,处惊不变,有勇有谋,真心让人叹服,想必殿下在结界外有过不少经历。”
二十岁,那是什么年纪?
至多大二学生那般愣头青。
可栖真觉得“青涩”和“幼稚”两词完全不能按在风宿恒身上,他反应过人、处事机敏,善于控局,像个操盘老手。
和他交锋,她经常有种过去和商界大佬对峙的错觉。但凡到这份上,要说背后没十几二十年功力,她都不信!
可他确实只有二十。
这就很不容易。
有的人活十年宛如一年,有的人却能一年掰成三年用,风宿恒实属后者。
所以栖真这话兴许用词不慎,却是诚心夸他。
但对方明显不这么认为,风宿恒微不可查地拧眉:“要说少年老成,又有谁比得上沈部像。这冰海奇景,莫非又在梦里见过?”
嘿,我诚心夸你,还引火上身了?
栖真使力划桨,有点不想说话了。
“看你,船都打转了。”
风宿恒见她终于放轻力道,带着倔强目视远山,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呵一声道:“自己心里没弯弯绕,怎会觉得别人话里有话?若觉得有,大抵因为心虚。”
栖真疑惑,这人为何突然呈现攻击性?
她下意识回避这个话题,心里又隐隐不甘。
“殿下高看。”她有些赌气,语调越发柔婉:“兰珍也到了出宫年纪,这次若能平安回去,自会禀明圣上放我回府。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兰珍和殿下应该再无干系。”
这话戳到风宿恒,他扫来的眼神谈不上友善:“当初往城墙下跳的是谁,太子殿前跪着相求的又是谁?口口声声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