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敢情刚才长篇大论,全说了个寂寞?
风宿恒这才低头凝视她,“扮容聘、附小白、做傀人时各有顾虑,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风畅,你早晚要认清。”
“……总得是个好人吧?”栖真哀嚎。
“星流跟你说我好人吗?”风宿恒只觉好笑:“好人能攻城略地?好人能作天作地?”
栖真嘴角抽了抽。
“不急,一辈子还长,慢慢认识。”风宿恒手又触上她脸颊,得逞般亲了口不给亲的发际。
栖真从他腿上翻下去,坐到一边,并排靠着石壁。
“要我坦诚,坦诚了你又不高兴。”风宿恒叹气:“心意相通便好,事事道尽反而不美。我若答应才是骗你。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你不能为我擦破油皮。我生来只此一个执念。一人能担的,何必两人不痛快?”
身边一时没了声音。
风宿恒瞥眼,见栖真抬头望月,神情很有些惆怅。月亮快要隐去,黎明即将到来。他修炼之人,怎样都挺得住,就怕她熬夜疲累,这便道:“回去睡?”
可栖真不知在想什么,有点入神。
风宿恒问:“毡帐给人了?”
栖真点头。
许是她徒然的沉默让风宿恒有些意犹未尽,便道:“天快亮了,那猫窝不睡也罢。靠着我闭会儿眼,天亮送你回去,我下山弄东西。”
想了想,又补充道:“现下咱俩回去,万一弄出声音,被听到了反而让人乱想。”
说着抱住栖真看她睡,少顷,见怀里纤长睫毛还在扑朔,便轻声道:“真真说要保护我,不是做到了吗?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睫毛不扑朔了,过了会儿才听怀中道:“……没救。”
风宿恒一愣,没救?
在密室醒来星流就说是栖真救的他,之后全幅心思放在找人上,他都没功夫多想。
等找到人,至今才一日两夜。先是遇到容绽他们,之后是下山弄东西,找星流来解释,无一刻停歇,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没机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救得他。
可她说,没救?
“那我怎么活的?”风宿恒诧异道。
怀里人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我也想知道啊。”
风宿恒见状,便不问了。
反正他回来了,这些事等睡足再问也来得及。
拂晓将至,风宿恒抬头看了会儿即将隐没的月,对新的一天充满期待。
又看向怀里静静睡着的人。本以为冰海孤舟上是最后一次,谁知老天眷顾,如今又能拥她入眠,听呼吸慢慢变得悠长,他自己都不察翘起的嘴角挂着怎样的幸福,只觉心都跟着万分柔软起来。
他们也算苦尽甘来。
等料理完九部相的事,兴许一个月或两个月,带这群人在山上自给自足,或找个城镇安顿,心意尽到,他和栖真便可抽身。
期间,正好让灵鸢筹备大婚。
他想好了,“复生”是早晚的!他会重上承乾坛夺回太子位,以辛丰太子和大容王的身份迎娶她。
而婚服是早就让花家备下的。
旁人或许不明白,他当初为何坚持要做婚服。说白了,不过为着他一点隐秘心思——那时觉得再没机会见栖真凤冠霞帔,便想悄悄送她一套婚服。即便嫁于旁人,好歹穿的是他做的衣裳。
风宿恒哂笑,怎么就让栖真发现他做婚服呢?还莫名让人飞醋一场。
等成了亲,他就带她四处优游,之前教她诸多风土人情总要一一亲历,而中土山河壮丽也要带她去见,想必对比她的家乡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