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夕安静坐在沙发上,柔和的灯光打下,这位向来锐利的高级研究员此刻也有几分温钝。
谁也没有提及镜子碎裂的原因,索夕伸出手任由旁边人给她包扎。
变异植株被清理后,会客厅中的窗子显露出来,索夕看着窗外的黑夜,伏期星远离众多星系,星星稀疏而黯淡,自然也分辨不出遥远的帝都星。
散牧任劳任怨给这位大小姐包扎,旁人光知道索教授精神力满级,帝国研究院指日可待的一把手,他却知道自己继母的这位亲生女儿,联邦前副指挥官的掌上明珠,不拘小节到何种地步。
索夕出神良久,发现散牧居然还未包扎好,长眉一挑,散牧赶紧道,“我今天在玫瑰花圃外面路上遇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学生,你知怎么,我一问,她他们说是伏期星研究院的。”
“说是千里迢迢赶来拜访你的,”卡塞家族的前继承人绞尽脑汁,夸赞道,“索教授名气真大啊。”
“拜访?”索夕指尖微动,牵扯到伤口,淡淡道,“改天吧。”
散牧一脸了然,“我也是这么和他们说,我们现在还在整理新居,明天邀请他们再来。”
“可以。”索夕终于回过神,低头一看散牧的包扎成果,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散牧见此人翻脸不认人,心中大喊冤枉,他们卡塞家族哪做过这么复杂的包扎,大家都是法杖随便点一点,还医不好就去找大祭司——用大祭司的法杖点一点。
散牧被无情赶走,只好继续整理自己房间,经过索夕房间时他飞快往里瞥了眼,却发现微型机器人什么时候跑了那儿去,散牧不解,招招手呼唤微型机器人回来。
夜半,散牧终于打理好,对于他这种世家子弟,飞行器能带的东西实在太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散牧满身不自在,或可说,以他平生所学,这个屋子不太安全,与他相克!
索夕处理完伤口后,又在书房坐了许久。她凝望遥远到看不见的帝都星,冷笑了下。
是她想岔了,她以为妈妈与她说研究院首席只有一名是劝她上进,原是警告她首席只有一名必定属于远走微距星近二十年的母亲索舞。
索夕百无聊赖放下手中的新论文,少时稀罕的光脑现在已经不算什么,甚至有时会刻意摘下只使用阅读器或纸质书籍。在这点上,她倒是和母亲相似。
这座房屋的墙壁极有意思,在刚来时,墙壁中还有些变异植株,索夕将他们赶走之后,墙壁便成了光面,清晰倒映出了坐在书桌前满脸不虞的索夕。
索夕不是那种照了镜子发现自己愁眉苦脸还非要假笑一个的人,反而更变本加厉摆出一个更为愁苦的表情。
索夕不屑地熄了灯,往二楼走去,她与散牧的房间中有一条廊道,也是光面墙壁。
散牧大抵也还未睡,房间中透出了光,墙面明明暗暗。
索夕垂下眼睑,目不斜视,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她拾阶而上,离着墙面越发近了,倒影也越发清晰,原先模糊巨大的倒影,此刻凝成与索夕同高。
索夕看着微光下如镜面的墙面,停住了脚步,她的身侧出现了另一个倒影,同样着着长袍,她只看着墙面,见着长袍倒影与她越来越近,妖异美好的面庞也在逐渐清晰。
她仿佛已经听到藤蔓生长的声音。
“怎么还站在这里?”一双微凉的手抚上索夕颊畔,迫使她的目光不得不离开墙面。
长袍青年背着光,倒影映在墙面上,唯有肩头衣料的蓝色被房间漏出的光照得清晰。
“你呢?”索夕将他的手拿下,“散牧。”
纵使暗夜给这位古老家族的青年才俊增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