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就是个瞎子,于我无意的人有什么意思,他还没他家那个小孩好玩。”
天子在思索,她是真没兴趣还是拉不下面子:“你若现在还想要,我可以下旨令他休妻。”
“你疯了吧?”赵姮靠在椅背上,“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张家?当年你自己可是说过的,若以世家大族之子为驸马,有反客为主之忧。”
她十七岁选驸马,帝后都对她说:“只要舍舍伽喜欢便好。”
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的婚姻是有政治考量在内的,尤其那会儿帝后一直面临着后嗣的压力,天子又不欲过继那些关系疏远的宗室子弟……
那时她与元昭皇后说,以后她有了孩子,就过给哥哥和嫂子。
皇嫂只当她是孩子气的玩笑话,皇兄听闻之后,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郑重其事地与她们谈了一场。
所以她的驸马,最好不要出身于强势家族,不然牵涉到皇嗣,很容易被鸠占鹊巢。
谁来当这个驸马,赵姮没有太多所谓。
世人皆言嫁娶,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是驸马成为了她的驸马,而不是她成为驸马的夫人。她首先是长公主,是今上的妹妹,然后才与驸马是夫妻。
皇宫是她的家,京城也是她的家。
她在皇宫之外开府,只是从家里的一个房间,搬到了另一个房间,从未有离开自己的家人、嫁去其他人家里的觉悟。
天子的马后炮,在她看来十分好笑:“小门小户,家风就是乱,一点眼色都无。”
“那是你选的状元。”
因为是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人,所以她的人生遇到了任何不顺,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责怪他没有挡住风雨:“我选了陛下看好的人,陛下当时不也是满意的吗?”
江凌是寒门出身,是想要进一步掌控权力的天子一直在拉拢和提拔的群体。
而她选了家境贫寒的状元郎,便是向天下寒士昭告天子的心意,任谁都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现在用得也很称心得意,咬了我一口,还能好端端地做着太常寺少卿。是踩着我做你公私分明的明君呢。”
“他自有他该受的惩罚。”
“我不懂那些,只知道陛下管不住别人,只会来管我,真没用。”赵姮嘲讽道,“以前说谁也不能委屈我,现在都不肯替我撑腰了。”
“孤怎么不给你撑腰了?”
“那他欺负我,你把他斩了!”
“斩了他就满意了?”
天子立马让人拿来圣旨,要赐死江凌,并盖上玺章。
金灿灿的锦帛卷成轴,递到赵姮面前,铺展开来。她一字一句地读过,手指抚过帛面,像是在抚平心中的褶皱。
沾染着墨迹的手指,端起茶盏——
倾泻而下的水流,晕开了尚未干涸的墨色,柔软的布帛被浇得淋漓浸透,再也辨不出上面的字迹,一场随性的杀戮就此中止。
“昏君。”赵姮骂他,“哪有这样草菅人命的。”
天子笑了笑。
“真要做了,挨骂的还是我。”她不高兴地说,“我总在挨骂。”
她一桩桩地数出他造的孽。
“东平王世子那一次就是的,我说我不喜欢他藐视我的眼神,你就把各地送来的王公子弟全给退了回去,御史台就弹劾了我好几个月,说我娇纵任性。
“皇嫂后来告诉我,你本来就不打算过继任何一个人,不想把皇位传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说我不该冒这个头,顶在最前面,这些明明都是你自己该应付的事。
“但我觉得没关系,利用就利用好了。你是皇帝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