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帕子放到木棉手中,香盈懒懒回道:“可是最近天儿太热了,出去怕是人要晒黑两圈。”
姜晏同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笑着把茶盏推过去。
“你没去过那儿,那儿最清凉了,一点儿也不晒,还能在树荫底下乘凉。”
香盈轻轻啜一口茶,回忆着镜中画面,漫不经心继续道:“就我们去吗?四妹妹大姐姐可会一起?”
“你不喜人多,所以我也没喊她们。”
香盈乖顺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好啊,听三爷安排。”
待姜晏同一走,李妈妈关上门,脸上挂着忧虑。
“姑娘怎么答应跟晏三爷一同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自打知道三爷外头还另养了一个,李妈妈心里对他从前的好感早便烟消云散,如今只觉得他包藏祸心,深不可测。
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好人。
“没事,我有分寸的。”
香盈抬手把李妈妈皱起的眉抚平。
“好啦,放平心态,不会有事的。”
“先前我要去静澜斋给白榆姐姐看病,你就担心那院子里的鹤二爷,又是怕他凶我又是怕他害我的,你看,这去了几回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那鹤二爷杀人不眨眼,上回几个刺客死状极惨,您回来还做了几回噩梦,老奴能不担心吗。”
“听说蒋夫人又往静澜斋塞丫鬟了,万一姑娘撞见丫鬟惨死,再留下阴影怎么办?”
“扑哧。”香盈忍不住笑。
李妈妈正了正神色:“别笑,老奴认真的。”
“没事,蒋夫人塞进来的丫鬟是为了防我的,目标不是二爷。”
她打听过了。
哪怕姜白榆私下说了是借静澜斋看诊,蒋氏还是不放心,索性派了个丫鬟防止自己与姜鹤春见面,所以她才能安然无恙留在静澜斋。
“据说等看诊结束,那丫鬟会主动离开,而且我见过几回,人很和善知礼,十分规矩。”
可惜,这回是香盈看走了眼,她很快就因为这“十分规矩”的丫鬟而倒了一遭霉。
这日香盈吩咐桔梗与木棉出去找些东西,所以去静澜斋她身边并无人陪同,提着医箱要回烟柳园,人还没出院子,忽然后颈钝痛,两眼一翻就没了意识。
昏迷前最后一眼,是砸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医箱。
香盈心痛不已。
静澜斋平常很少有下人,天樾扛着香盈风风火火到正屋内。
轮椅上的男人只瞥过来一眼就拧眉转过头,冷冷训斥:“我要的是冰水,不是女人。”
天樾不听。
他知道主子三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再也受不得冷,如今都快六月,正屋里都还燃着小炭盆,怎么能受得了冰水,况且——
“您中的的醉骨,都不能称作是情药,已经算是毒了,冰水也解不了的,只有……”天樾把肩膀上的人放到床上。
“她上回不是说喜欢主子,想必给您解毒她也是愿意的。”
天知道他在准备去花楼的路上看见香盈有多激动,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解药。
炭火噼啪响了一声,姜鹤春周身寒霜冷厉。
寻常人中醉骨之毒,不出片刻就会失了神志,只求欢愉,他能撑到现在眼里还有八分清明已是不易,但越捱毒性就会越深。
天樾丝毫没有犹豫,弹指用暗器把床上女人弄醒,反手锁上了门。
香盈摸着脖子哼哼唧唧坐起身。
姜鹤春闭了闭眼,呼吸骤然急促。
“鹤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