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卢茕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道:“跟我们同席,只怕你还不够格吧?”
沙如雪道:“我够不够格你说了可不算,得问问玉书姑娘,”复又看向江山秀,“和这位公子。”
江山秀见沙如雪拿着糕点就要往嘴里放,道:“兄台赖着不走,还要大吃大喝,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切,小气。”沙如雪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糕点,小声嘟囔着。
卢茕心想,江山秀什么时候在意这种小事儿了,但还是选择向他表忠心,附和道:“乡下人就是这样蹬鼻子上脸,稍不满意还要倒打一耙,啧啧……这样的人我最看不上。”
沙如雪漫不经心,道:“谁在乎你看不看得上?”
“你!”卢茕气急。
“行了。”江山秀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然后对玉书道:“开始吧。”
江山秀虽然没给沙如雪好脸,但好歹没开口赶他。沙如雪朝卢茕挑衅一笑。卢茕碍于江山秀不好发作,瞪了他一眼便开始闷头喝酒。
玉书抚上琴弦,葱指在琴弦中穿梭,飘渺空灵的琴音如同涓涓细流般从她指尖流淌出来,整个空间都在流转,脂粉气十足的青楼似乎逐渐变为了沟通天地神灵之间的神圣场所。
倏尔,玉书十指疾行,护指跟琴弦碰撞出激昂的声音,玉书自己化作沟通天地的巫者,时而虔诚祈祷,时而热烈奔放,用古琴做法器布施出了一场豪雨。
突然,琴弦发出了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铮”音,沙如雪不通音律,心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又看江山秀毫无反应,卢茕听得如痴如醉,便不放在心上。片刻之后,这个刺耳的音声再次响起,他询问地看向江山秀,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看来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整首曲子行至尾声,本应向内收敛,这个音虽微弱,其张狂邪佞之气几乎将先前的神圣之感尽数抹去,露出了隐藏在曲子背后的杀气。
“诶,我头怎么晕晕的。”卢茕突然说道,只见单手按着太阳穴,眼神涣散,话音刚落便栽倒在江山秀身上。
二人顿时警觉起来。
玉书一改先前的柔弱之态,左脚蹬上椅子,置古琴于大腿之上,左手抚琴,右手拨弦。琴弦被勾出几欲断裂的弧度,发出铮铮悲鸣。只见她手指一松,细如毛发的针像暴雨一般向三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