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焦灼之际,门口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倒,堂上三人也都下来见礼。
沙如雪还保持着双手反剪,眼睛被蒙住的跪姿。他对新朝的皇帝有些好奇,可惜不能视物,只听到他威严的声音,
“张大人,案情进展如何?”
张适之将案情一一上禀。
皇帝听后,道:“张大人,你查案辛苦了。案情我已知晓,准许为傅平元平反,仍追封少府,傅平元之女除贱籍,葬回傅氏祖茔。杀人凶手仇亮,斩立决。至于崇大人,御下不严……”
众人都等着崇子敬的判决。
皇上停顿片刻,道:“崇大人御下不严,罚俸两年,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崇子敬长舒一口气,终于是把救星给盼来了,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张适之。
张适之显然很不服气,道:“皇上,崇大人诬告傅平元,又雇凶杀人,其罪当诛,这样的判决未免太过……”
皇帝身边的太监突然厉声责问张适之,道:“张大人,你对皇上的判决不服气吗?”
张适之嫉恶如仇又脾气火爆,差点当庭驳斥起皇帝来。他身旁那人见状,赶紧死死将他拉住。
张适万般无奈,只能妥协定案了。
皇帝和崇子敬离去后,张适之气得将惊堂木摔到地上,向身旁那人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崇子敬害得傅平元和薛义家破人亡,竟然只是罚俸养老,我不服!”
身旁那人将惊堂木拾起,道:“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彦卿,有些事还是圆滑些的好。再说皇上已有定夺,不是你我能回转的了。”
沙如雪本来听得憋屈,又跪了半日,不满道:“别光顾着叹气,倒是给我松松绑啊。”
方才说话那人走了过来,蹲下身,替沙如雪除了枷锁,解了眼前的白布。
江山秀的面容出现在沙如雪眼前。
沙如雪早就听出江山秀的声音,但想起上次两人因何不欢而散,跟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张适之叹口气,走到沙如雪身边,道:“王武兄弟,你受苦了,这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不得已为之,你不会怪罪吧。”
沙如雪活动了下筋骨,撇撇嘴道:“算了,反正我也骂你了。”
张适之原本对沙如雪有些偏见,但方才他那几句话竟让张适之引为知己,便道:“王公子骂得好,妙语连珠让我如芒刺背,今后得更加小心为官才是。”
沙如雪看铜花在门口等候,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对张适之道:“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张适之道:“王公子等等,如不嫌弃,等会儿一起去用个便饭如何?”
沙如雪想了想,张适之人还不错,答应道:“好,晚上吧,白天我还有有事儿,”说完又补充一句,“你请客。”
张适之笑道:“好,我请客,那今晚戌时在尚食斋恭候。”
“我也去。”江山秀看沙如雪跟张适之相谈甚欢,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沙如雪仍旧不看他,道:“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请客。张大人,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去寻铜花去了。
张适之一手搭在望着沙如雪背影的江山秀肩上,道:“还看呢,人都走了。”
“嗯,知道。”
“怎么,你们吵架了?”
“嗯。”
张适之扶额,无奈道:“就知道嗯嗯嗯的,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哄我夫人吗,怎么到你自己就这么笨嘴拙舌的了,还说什么你也要去,你多大了啊,要当跟屁虫?”
江山秀道:“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