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江镇脸一黑,朝江怜心抬起手。江怜心也不躲,倔强地跟他对峙。
那巴掌最终还是没打下去,江镇愤怒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山秀把哭泣的江怜心拉到身旁,冷声道:“别管他。”
陈皇后释然地笑了笑,虚弱道:“母亲老……老了,不…美了。”
江山秀强颜欢笑道:“怎么会?母亲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陈皇后的手抚上江山秀的眼,出的气比进的气多,“秀儿……你受委屈了,母亲……帮不了你……你别怪他……”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江山秀点头,道:“知道,母亲。”
陈皇后断断续续道:“母亲……没有什么……心愿了,只是……不能看到你们兄妹成婚,秀儿今年……二十一啦,还是……一个人。”
江山秀开解陈皇后道:“母亲不必担心,秀儿已经有心上人了,还跟他定了终身,”说着从怀里掏出装着沙如雪头发的荷包,道,“这是他给儿子的信物。”
陈皇后用力聚了聚眼神,道:“是…什么样的…孩子?”
江山秀柔声道:“他长得很漂亮,有一颗赤子之心,等母亲好起来了我带他来见您。”
陈皇后微笑道:“那……就好,秀儿……一个人…太孤独了,母亲放心……不下,怜心……”
“母后。”江怜心擦了擦眼泪,靠得近了些。
陈皇后拉住他俩的手,道:“秀儿……怜心……还小……母亲把她……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
江山秀郑重道:“好。”
陈皇后躺回去,眼神已经散了,喘了半天的气,还是忍不住引颈看向门口,问:“镇哥……镇哥回来了吗?”
江山秀将母亲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安慰她道:“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儿子听见脚步声了……”
陈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弱,每一声都在叫那个不回头的人。
不到一炷香时间,哀切的呼唤声音停了,陈皇后的手垂了下去,江山秀的眼泪也终于决堤。
新朝玄初十八年除夕之夜,陈皇后薨逝。少年夫妻,半生陪伴,陈皇后弥留之际,没能抓住爱人的手。
国母新丧,举国守孝三十六日。
皇亲国戚,臣子官僚都披麻戴孝,将皇后送至陵寝。
江怜心沉默地站在兄长身边,从母亲去世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没说过话了。
江山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摸摸她的头,道:“怜心,好几天没休息了,回宫歇着吧。”
江怜心抬起头,执着地问他道:“皇兄,你说跟人定情的事,是真的吗?那个人是谁?”
江山秀收回手,道:“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为了让母后放心才这样说的。”
江怜心眼神变得幽深,道:“皇兄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我的,别忘记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江怜心才随宫人离开。江山秀回忆刚才江怜心的措辞和语气,总觉得跟江镇十分相似。他跟怜心一样,都是那个人的血脉,会不会有一天,都变得跟那个人一样?
回银城途中,江山秀久违地见到了张适之。老友相见,两种处境,一样疲惫。
张适之陪他走了一段,道:“无隅,你还好吗?”
江山秀道:“还好。只是我尚在禁足,咱们还是别走太近的好。”
张适之拍了下他的背,道:“你我兄弟不说这些,”寒暄几句之后,张适之叹息,“可惜再没有机会跟你喝酒了。”
江山秀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适之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