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赶超了孝文王啊!
起居舍人冒死进谏,苦苦哀求秦王政注意圣体。
便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能天天干啊。
秦王政不听谏言,比大父秦孝文王还要爱好此道。
白日翻阅案牍,晚间大干特干。
蒙上眼睛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能干。
历经四代秦王的太医令李越,比起居舍人还要冒汗。
孝文王早年间是知道自己没有王位可能,不想与大兄刀兵相见才纵情声色。
为王时,身子早就因为早年浪荡亏空的不成样子,积重难返。
别说李越,就是扁鹊和扁鹊二哥加上扁鹊大哥都再生,面对晚年秦孝文王也是徒呼奈何。
秦王政……大王你都已经是王了,你着什么急作死啊!你熬死相邦啊你!
你要死,你等我不当太医令再死啊!
李越八辈子都没这么忙碌过,两天就跑一趟秦王宫。
既给秦王把脉,又给前些时日被秦王临幸过的美人把脉。
伺候了四任秦王的李越,就没见过这么无所**谓的秦王!
中宫分前后。
前面乃是信宫、章台宫这些办公的宫群。
后面则是成蟜宫、甘泉宫这些居住的宫群,俗称后宫。
后宫规格扩大过一次,为了安置秦孝文王的美人。
秦庄襄王时期,后宫掌灯之处不多。
因为这位王有名分的就两个女人,一个还跑韩国不回来了。
秦王政时期……雪花飘飞之际,后宫要扩建!
秦王政的女人不够住了!
李越一边在心底里大声吐槽活久见,间杂几句大逆不道的言语,一边给秦王政调养身体。
五脏之中,太医令大人原本最善的是心,现在最善的是肾。
唯一让李越有点宽慰的是,秦王政身体异于常人,精力较身患瘿气的先王比犹有过之,且年轻,经造。
应该、大概、可能、也许……肯定肯定不会走在他的前头!
正在太医署调配补肾药物的李越抹了一把汗。
身为一个太医令,要是于在职期间死了四任秦王,这……这太医令当不了了!
“无且!”李越呼唤。
“在!”夏无且脆声答应。
“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那么多觉,以后每天多和我学两个时辰。”李越大公无私地道。
“……是。”夏无且小声应。
看看自己瘦弱的小细胳膊。
悄悄踮脚尖,够不到师长腋窝。
少年忧愁地吐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啊,睡眠不足长不高啊。
秦王政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秦国,迎来了秦王政执政期间第一场雪。
夜。
大雪纷飞,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要埋葬人间所有罪恶。
被银装素裹的秦王寝宫内,十二条地龙逆转天时。
宫内夏日,春色无边。
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的秦王政仰躺在床上,汗水淌过无伤无疤的腱子肉,滴落在翻弄得杂乱不堪的床褥上。
一个浑身像抽取骨头的美人躺在秦王政身边,小口连连喘着灼热气息,脸上是未去的红晕,正身处余韵之中。
一刻,两刻……终于歇过来的美人瞄着秦王政下颌:
“王上还是人噻?”
秦王政闭目不言。
身处绫罗红帐中,旖旎**地,他脑子里记挂的却不是身边千娇百媚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赵国大将,李牧。
白日他看到一封奏章。
在赵国边境一手遮天,乾纲独断,以保守软弱著称的李牧,竟然主动出击了。
这可是冬日!
冬日出兵,粮草补给、行军打仗皆受阻碍。
而奏章上却说,李牧疑似领兵深入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