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锁月秀眉微皱:“吵死了,给本宫掌嘴嘴。”
言罢身后家仆便携了辣水的笞条打去。
几道闷声后,许山的嘴溃烂不堪,再也说不出话来。
樊诘抖瑟挪退到墙边,后背渗出层层冷汗:“你们究竟要如何,青澹,我听不懂你在说甚,药真的不是我下的啊,你们……不能无故冤枉人……”
“我要面天子,你们血口喷人……你们……”
他还在语无伦次说着,面前忽然砸落一个木匣。
木匣落地,内里物品四散,樊诘见后,瞳孔紧缩。
“这……这是……”
樊诘蓦然抬起头看向萧锁月:“怪不得,白日你对我如此羞辱,原来,原来是这样。”
萧锁月手枕椅扶,勾起唇来:“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樊大人,煞费苦心向本宫送男人。”
下一瞬,地上男子手支半身惶急爬到木匣面前,趁众人不注意,飞快将血书塞进嘴里,呛口几声,才彻底咽下。
“你!”
裴行祐凛眉上前。
樊诘却张狂大笑起来,他眼眶渗红盯住白衣男子:“裴公子说我有罪,只可惜,人证供词都没有,仅凭一些子虚乌有的草药?笑话,长安城哪个药铺没有?”
“没有供词,你这就是污蔑!”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萧锁月站起来,边笑边鼓掌。
“妙极,妙极。”
“真不愧能中榜状元。”萧锁月缓缓走至樊诘身边,居高临下:“不过状元郎既然聪明得知道吃证词,本宫就为什么不能多做几份呢?”
“来,宝萍,把剩下的血书都带上来给状元郎看看,他既喜欢吃证词,那便索性令他吃个够。”
宝萍笑着沉声应诺,很快便从后头抬出一箩筐的血书。
血书屡屡堆叠,詹氏夫妇就是被逼迫写下这么大份量的血书,才失血过多晕厥的。
裴行祐淡眼扫到箩筐处,嘴角微扯。
萧锁月的能力……
他一向是佩服的。
公主神情倨傲地朝男人抬了抬脑袋,又看向樊诘:“吃啊,状元郎怎么不吃了?”
她踢踢竹筐,双手叉腰。
见事已至此,樊诘彻底破罐子破摔,他倔起头,笑得瘆人:“是我干的,又如何?”
“我乃朝中官吏,你们审我不通过大理寺,便是滥用私刑,就算你将证据公布于世,我被罢官,你裴行祐日子也妄想好过!”
“何况,事情败露,你与镇国公主那些事就会成为整个长安的酒后谈资!你猜大家都会如何评价你呢?一个靠着女人爬上来的白面书生……”
空气间骤然响起一记耳光声,差点没将樊诘牙打掉半颗。
宝萍很快端上铜盆,萧锁月哼着气,嫌弃甩下手,用巾帕净了净扔回去,慢悠悠说道:“你放心,哪那么多事。”
她举头望月,详作思量:“时节近夏,蔡河涨水,一个状元郎,饮酒饮得多些,夜半不甚掉进蔡河,亦不是什么奇事。”
她说着,扭过头,笑得体贴:“本宫会替你收好尸的,届时捞起来送到乱葬岗喂狗,也算你这辈子积功德了。”
女人声线阴恻恻。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
竟是樊诘被吓晕过去,脑袋哗啷砸在地上,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萧锁月踢踢地上宛若死尸之人,不由得长眉挑起:“这是……真晕了?”
她无奈朝裴行祐摆摆手:“本宫不是故意的,谁叫他刚刚骂本宫,一时没忍住。”
裴行祐摇头,垂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