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男人声音自上而来:“宝娘子离开了。”
萧锁月不信,睁眼飞快扭头一望,堤岸柳道,果真空空如也,莫说马车,便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鬼丫头。
还有裴行祐。
刚刚还在对岸热切抱着另一女子,救她上岸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不撒手。
冷冷看着男人,萧锁月愈发觉得自己色令智昏得不轻。
原他同平日里见过的男人亦没甚区别,除却脸好一些,都朝三暮四,一个德性。
她咬牙切齿,脑袋乱蹭裴行祐的胸膛,想要下来,却不料背上大掌忽一紧,炽热温度透过湿衣,他边走道:“别乱动。”
她动得更激烈,手脚并用:“姓裴的,放我下去……下去。”
挣扎闹腾间,柳树后陆陆续续来的路人用异样的目光投在她身上,议论纷纷。
萧锁月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湿漉后紧贴着皮肤,曼妙曲线一览无余。
吓得她脑袋又缩回裴行祐怀里,双手环牢,一动不敢动。
男人叹口长气,详装无奈要将她放下:“殿下要走,臣也不好违命。”
“你你你……敢!大,胆……”
放她下来,万一被熟人认出来,这副样子,往后她何来脸面出门?
于是她放狠话:“你胆敢丢在这里本宫试试,日后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
话未说完,抱着她的忽然男人一抖,萧锁月猝不及防又撞上他胸膛里,舌头差点咬到。
“你!”
“刚才听殿下说话听得认真,不小心绊住石墩,臣失礼,还请殿下见谅。”裴行祐语调悠悠,似笑非笑。
公主被强行住口,气极又拿他没办法,于是不说话了,丧气地脑袋深深埋住。
他垂下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鬓角杂乱,露出白如玉的侧脸,安静贴在自己身上。
乱蝉嘶鸣,静滞无风。
就在裴行祐觉得怀里人安静得过于反常之时。
公主忽猛地仰起头,攀住他,找准时机,凶巴巴地朝对方手臂咬了一口,牙印浅浅,血丝瞬间随衣料纹理渗透。
报完仇后,某人又赶紧低下脑袋,事不关己闭上眼睛。
裴行祐:“……”
末了无奈笑笑。
“殿下这是以怨报德。”
萧锁月没理他。
忽一阵冷风透过纱衣,怀里的人颤了颤,缩得更深。
男人长睫敛下,墨黑眸子稍沉几番后,手将公主抱得更紧。看似清瘦的身子力大得吓人,落花迷眼,他步子稳如磐石。
两人就这么抱着沿蔡河岸边走了许久,楼阁半掩,柳色青绿,细细的风扬起千万柳絮,与夹道的梨花混杂,一时乱白如雪,簌簌落下。
萧锁月头一回发觉,原来长安城是真大啊。
从丹桂巷到公主府,竟也要走这么久。
中途她脖子发麻,换了一边脸枕。
一处柔软不慎触到男人胸口,裴行祐表情僵了僵,脖颈耳后迅速蹿红,坚硬的胸膛瞬间滚烫。
萧锁月逐渐察觉不对,纳闷举头:“你怎么了?”
裴行祐抿紧嘴,目光躲闪,没有说话。
脸这么红,不会……是水下受凉,染上风寒了?
算了,关她什么事。
萧锁月凉凉想。
他病了,自有小相好照顾。
*
喧阗人群中,湖蓝色衣裳的小娘子落寞低下脑袋。
她默默跟了一路,直到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