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将人抱进了公主府。
华阳公主萧锁月?前段时间这个堂姐强拐举子为男宠的风流壮举,她略有耳闻。
他怎么会同华阳有关系。
萧愠娴为难皱起眉头。
该不会,是被华阳公主淫威胁迫了吧……
她越想,越觉着有可能。
小娘子缓缓攥紧手里的锦帕。
正想着,大掌倏拍上她的肩膀,熟悉声音里带着些意外:“愠娴……你也在这里?”
萧愠娴吓得一颤,迟迟转过头,见徐磊今日一身暗绣长袍,脸上露出少见明朗,笑嘻嘻看着她。
“近日南宫学堂,也好久不见你来了。”徐磊踌躇片刻,问:“是病了吗?我……”
萧愠娴摇头打断:“我没病。”忽然想到什么,认真板起脸来:“还请令尊莫要再往王府送名贵人参了,安王府不会收的,”她顿了顿又道:“我……亦不会嫁给你。”
徐磊脸瞬间黑下来,末了,他笑笑,话语发狠:“不会嫁给我?萧愠娴,希望你两个月后还记着这句话。”
言罢扭头就走。
萧愠娴不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两个月,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
公主府门口,宝萍手捧着披风,伸长脖子不知在望些什么。
看到裴行祐的身影后,她眼睛一亮,几快步迎上去接过公主的手,笑得热切:“多些裴公子照顾殿下了。”
裴行祐微微颔首。
宝萍见他面色通红,诧异扬声:“呀,公子莫不是为了救公主染上了寒气,脸这么红……”说着她回头望向公主,眼神闪烁示意:“殿下要不要……”
谁知公主脚刚触地,就气汹汹径直走进公主府,末了吩咐卫从道:“关门!”
砰的一声,金钉红漆大门被重重关上,将裴行祐隔绝在外。
宝萍愣住,结巴:“公主,为何……”
萧锁月不说话,只拢着披风扫她一眼,冷笑半刻后,走了。
留宝萍一人伫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往日那么些男宠,也有沾花惹草的,怎今日就公主如此失态?
而门外,裴行祐缓缓敛起眼帘。
她在生气。
今日是他唐突了,他知道。
可事出紧急,当他看清落下水的人是她时,来不及细想便直接跳下去救她。
至于为何?他也不甚清楚。
头顶两只青灰色鸟雀在凌霄藤深处交耳叽喳,扑腾辗下几朵落花,轻轻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抚上唇角的伤口,血意早已结痂,痛觉不在。
想起适才水下萧锁月死寂灰暗的眼神,他便烦躁地拂去落花,内心无端杂乱。
“青澹?可算是找到你了。”
一道声音猛地在巷后响起。
他转身,是沈间。
沈间不知何时戴了张昆仑奴面具,到裴行祐跟前停住,仰头望了望公主府的匾额后,面具下眼睛缓缓眯起,笑道:“喝酒喝到一半,怎么忽没影了,可让我一阵好找,你去做什么了?身上湿成这样,还有这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裴行祐扫一眼伤口,用衣褶掩去,淡淡道:“猫咬的。”
沈间大笑:“野猫家猫?会咬人可不好。”
裴行祐没有说话,只是弯唇。
两人回到酒肆,雅间里,纱屏后的乐妓悠悠地拢袖拨弦,歌声秾软。
桌上众人早已喝得烂醉,瘫倒在桌上,几个勉强能站起的还在推杯举盏,口中嚷嚷呓语,不停地臭骂着刑部两个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