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心虚似的,咕咕噜噜地别开脸不敢看他,大眼睛溜溜地往元遥这边瞧,委委屈屈的,好像刚才屡次咬着人家衣角不松口的不是它一样。
段淮到底是吓唬它,凶完就撒开了,小家伙一落地就翻了个身,扑腾出的声音还不小,连滚带爬地扑进了书案后元遥的怀里。
元遥放下笔,双手将其环住,手指一下下地顺着小家伙的后背和肚皮来安抚它。
段淮见状滞了滞,随后冷嗤一声:“小白眼狼。”
元遥揉着元宝的脑袋,抿了抿唇,思忖片刻,望向盘腿坐在矮几旁的段淮:“是你太凶了。”
“我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要真凶起来,这小玩意儿我一脚能踩死仨。”
这还不凶……元遥暗暗想着,他以前最多是冷傲不爱笑,不像如今,说话都冲了不少。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他,元遥低下头继续勾勒着细节。
那边的段淮突然起了身,她下意识看过去,见他只是站起来走动走动,刚打算收回视线,就见他出了房门,这才放下笔跟出去。
一来到门口,就见他正从兰锜上拿下把剑,作势要练。
“不可!”
她这一喊,段淮停住了动作,眉目不悦地侧了侧目。
元遥道:“你的伤口才刚开始愈合,不能做剧烈之举。”
这人是对自己的身子骨是多自信,才能这么不把伤口当回事儿,这才几天,线都没拆呢就打算练武了?
“我用左手练,碍不着事。”
元遥坚持地说:“那也不可,多少会牵扯到。”
段淮挑了下眉,不再与她争论,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片刻后忽然与她平视,嘴角向上勾起,语气中暗藏嘲弄:
“元遥,你这几天有院子不回,整日跟我后边寸步不离,还这般关怀备至,该不会……”
“是想跟我重归于好吧?”
元遥被这平白无故扣来的帽子弄得一时有些哑然。
“好马尚且不吃回头草,所以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他这话还真是带着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但元遥只是温声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会的。”
段淮笑了一声,眼神却冷得骇人:
“是啊我都忘了,你向来喜新厌旧。”
随后便不愿再看她一眼似的,转身进屋。
元遥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进屋后静静坐回了桌案前,纠结了许久,终于要再搭话,谁知抬头却只见到了段淮离开的背影。
直到午膳,两人也没再见面。
午歇过后,皇后那头来了通传,要召她进宫。
元遥虽心中有疑,但不得不前往。
进了宫门,她直奔朝仪殿。
那儿原来是她母后的寝宫,母后逝世后则一直空着,直到元青弘即位才易了主。
“见过皇后娘娘。”
青檀榻上倚着的妇人在宫人搀扶下慢悠悠地起身,“遥儿来了,快坐下。”
大概是元遥要过来的缘故,杨皇后即使还在午歇,仍然衣着整齐。
烟缕由香炉顶缓缓升起,飘逸无根的烟雾向四周缭绕。
不知这屋里用的什么香,进来没一会儿,就熏得元遥脑仁儿疼。
“这么一晃儿,我们遥儿都嫁人了,出了那档子事儿,你们夫妻没回成门,婶婶这些日子记挂你得紧。”
“娘娘费心了。”元遥客套道,继续等着她的后话。
她疏离的态度令杨皇后面上浮现了一丝窘意,但仅仅一闪而过,随即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