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一命吧!此刻莫要追究我等,未时末定将厚礼送到!”
“想来是段大人昨日来的突然,葛兄无暇备礼吧!”其身后乔刚捷也慌慌张张地接上,“大人看在我洛阳乔氏的面子上且先饶过我等一回!”
闻言段傲白攥紧隐于袖中的拳,冷冷一哼:“真是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身为地方父母官却谄上骄下,如何对得起读过的圣贤书?”又在心中算算时候,洛阳乔氏此刻也已自身难保,哪还有功夫借这旁系小官面子使,这才稍感宽慰。
地上跪着的众人闻得这些言论,只觉得她天真,纷纷转头看向段傲白,却又被其灼人目光逼得别开眼去。
而这几人正欲再度开口求情时,段鹤来忽然低声开口:“不必等未时了。”说着便放下笔,一直严肃着的面色也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和煦。
一直暗中察言观色的葛高谊等人心中暗喜,觉得这段鹤来不似其妹,颇识时务,却听见依旧平淡却笃定的一句:“午时城头问斩。”
此言一出宛若晴天霹雳,葛、乔等人登时傻眼,有手脚并用向前爬着求饶的,有涕泗横流不知所措的,有不服判决上前理论的,更有直接破口大骂的。
只是不论其作何反应都已是无济于事。庆阳侯起兵不曾声张,大阽朝中无人知晓段家已反之事,百姓更是支持这些除害的贵人,因而自段家兄妹入城的那一刻,襄阳这群为害一方的地方官已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门外的百姓早便不敢出声了,有耳朵尖的听到几人仍欲行贿时还着实心揪了一番,担心里头那位段大人万一心软或贪财,那么他们一上午冒着巨大风险的检举都将失去意义,且一定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好在段鹤来并未辜负众人对段氏的信任,轻飘飘的一句“午时问斩”甚至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茫然。那可是一群有官位、有金银更有靠山的恶伥,这位段大人一念之间便定了他们的生死?
直到段军兵士押了葛、乔等人出了衙门,往城头方向行去,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霎时间欢声如雷,处处都有叫好声。
有正巧挎了篮子出来做买卖的,怒气上头便拿着菜叶或是鸡蛋作势要扔那几人,却瞧着两侧押人的段军,担心误伤。再一转念,家中粮食都尚且难以饱腹,筐里的东西便更不舍得丢了。
为笼人心,段傲白还遣人临时于城头搭了一方高台,好叫更多人真切瞧见他们的大仇人被斩首。百姓对此安排也甚是满意,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临时刑场围得水泄不通,熙攘之声全然盖过了他们稀疏的哀嚎。
不多时,城门下飞溅起数道长长的血练,不免有胆小之辈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定西郡主与段将军皆面色淡然,周身百姓也都连连拍手称快,便也消了惧怕之意,纷纷念叨着“贪官伏法、大快人心”云云。
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百姓看段家兄妹的目光自崇敬又添了满满的信任与感激,争先叩首高呼“郡主英明、段大人英明”。自此,襄阳自内而外、由民到兵,在一种堪称糊涂的状态下,彻底由段家接管。
其实凡是知书之人都晓得此事不合规法且疑点颇多,但不论是觉得痛快还是出于畏惧,他们都识趣地没有开口。
至于其他人,说到底老百姓最关心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日子是否好过,既无能力又无工夫去思考段氏目的为何,只知道他们杀了作恶的官,便是值得他们爱戴的好官。
虽已取巧拿下襄阳,却仍有许多事需得善后,城中无高官,一切便只好兄妹二人亲历亲为。段鹤来留在府衙安排官员交接事宜,段傲白则率人抄了罪人住宅,又开仓放粮,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此次南征中,段家与阽廷最大的差距无疑是兵力的悬殊,大阽全境在编军足有七十万余,而段家兵马统共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