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凄惨,段傲白倒是觉得痛快。她摒退众人,接着回头对跟来的尚朋义道:“师公,您尽管审他吧,这次叫他落在咱们手里,定要问出师姐下落。”
尚朋义闻言身形一顿,重重叹息,而后自嘲地摇头,“好好离开我十余年,我已不抱多少希望,况且上回他说好好已经......”
每每说到此事,他整个人会像是缩水了一圈,看起来格外疲惫脆弱。
段傲白正欲出言宽慰,却见尚朋义忽然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双眸短暂一亮,“算过,霍老头曾为好好算过......”
尚朋义喃喃地低语,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她双臂,语气中甚至带了丝祈求,“天门......生路在西北......生路在西北!傲白,你从西北来,你肯定能帮我寻到好好!”
段傲白有些不明所以,却依旧郑重颔首,“傲白一定尽力帮忙寻找师姐!”
听得她保证,尚朋义疲惫恍惚之态尽消,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一丝希冀,“好,我来审他,我总要找到好好,无论生死。”
说罢,他朝一旁挂的刑具走去。
然而,此时却并不顺利——这付东流仿佛真的痴了。
尚朋义接连拷问了三日,付东流总是一言不发,甚至不出言嘲讽,动辄便笑,最后竟是尚朋义自己先受不住,同段傲白说干脆将他杀了以免后患。
段傲白去瞧了一番,见果真如此,也只好给仇玉和襄阳呼延宽传讯,要两边分别把猴娃和礼浼送来。因提早有过交代,未等几日,仇玉便领着二人与段傲白汇合。
首先见面的是礼浼和孟承运。缺了四肢和缺了双腿的孟家兄妹被狼狈地关在铁笼中,二人的脖颈都上了铁锁,拴在一起。孟承运仍在不住地咒骂,礼浼大概是在襄阳被关了近两月,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喃喃说着些自己才是嫡长子的胡话。
紧接着,付东流被一名死士像拎偶人般地流提溜过来,他虽未被截肢,却已是筋骨寸断,四肢柔软又扭曲,倒是当真似个偶人。
孟佐斯很快也被押了过来,二人一前一后被段傲白踢进牢门。
段傲白命人点了许多盏灯,将地牢照得格外明亮,于是四人能够轻易看清对方。
孟佐斯依旧耷拉着眼皮,瞥见四肢尽断的礼浼时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当目光移至孟承运身上时,却登时瞪大双眼,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捧起儿子满是血污的脸。
“父王!义父!你们......你们怎的也被擒了?”孟承运慢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尤是看到付东流此时依旧是咧嘴大笑的模样,恐惧之余也抬手扶住付东流歪歪扭扭的身躯,“义父!您怎么了?您快救孩儿出去啊!”
付东流依旧是那副痴傻模样,一言不发,脸庞僵硬,嘴角还在不断上挑着,骇人却又有些滑稽。
除了仍在呼吸,他几乎没了任何活人的特征。
段傲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牢内的情景,片刻后,身侧响起一阵脚步,是猴娃。
一旁的猴娃歪着头看了看牢内情景,也根据这架势猜到牢门内另三人的身份,见段傲白终于转过头来,他激动地手脚都在发颤,“这是我仇人?”
“是咱们的仇人,你选一个吧。”段傲白将手中短匕递给猴娃,接着推了他一把。
猴娃也是个聪慧孩子,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回过头来看着段傲白,似乎在等着她提条件。
段傲白摇头,“我答应过你,让你亲手血刃仇人。”
猴娃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究竟是在等什么。
见他久久未动,段傲白终于无奈道:“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