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只要成了供奉,修行到高处,便可补全残缺之身……呵,后来才知,哪怕是天下境,也只能肉身损毁后一小段时辰内,断肢重生……”他忽然笑道:“当时,还有个比我更小的太监,也盯着这个,伱认识,便是马阎。”“马督公?”赵都安说道:“我听说,他是太子的人。”“恩,”孙莲英颔首:“马阎出身更惨,父母双亡,险些被乞丐围殴打死在街上,幸那日太子出巡,将他救下,彼时下身已被乞丐砸碎了,便入了宫。他的天资,是我们那批人里最好的,也是唯一被海供奉选中的。而后玄门政变,马阎为救太子,身负三十一刀,算是报恩,陛下为太子复仇后,马阎便效忠了陛下。”马阎也是皇城供奉?赵都安惊讶,这是他不曾了解的内情。他眼睛眨巴:“您对海供奉了解么?”孙莲英瞥了他一眼,道:“少在咱家这旁敲侧击,海供奉何等人物?你只须记得,他只忠于皇帝就够了。”忠于“皇帝”。所以,老皇帝驾崩后,太子尚未继位,新帝未出,皇族供奉便没参与政变?两不相帮?还是出手了,但被某种力量拦下?原主记忆中,并未在政变日,看到海公公的身影。赵都安深吸口气,没有继续深挖话题,转而道:“但您还是起势了。”孙莲英“恩”了声,笑道:“那就是咱家遇到的第二个‘贵人’了,先帝时,宫里曾出了个年仅十八岁,便登上‘掌印太监’之位的大红人,史书上都罕有。我因少年时,与他相识,他得势后,便将我提携,送去了三皇女,也就是咱们这位陛下身边做事,如此才算有了进身之阶。”“十八岁的掌印太监?”赵都安吃了一惊:“我好像听父亲提过,但印象不深。”按理说,这般权势滔天的大太监,该名声甚大,除非早夭。孙莲英唏嘘道:“他那时春风得意,满朝文武无不敬畏,也因年少轻狂,得罪人甚多,甚至插手朝局……在某次出宫南下时,意外身死。”这若不是谋杀,我名字倒过来写……赵都安腹诽。这就能解释,他为何知之不详。人死得太早,没人提了。孙莲英说:“他的死,教了我最重要的一课,从那时起,我便谨记,在宫中办事,须谨小慎微,切忌轻狂。可以敛财,但也只能贪财,不要贪‘权’字。在那之后,宫中平静了一阵,我年纪渐涨,凭借一手梳头的好手艺,得了三皇女赏识,许我旁听宫中学堂授课,剩下的事,你便知道了。”三皇女一朝登基,鸡犬升天……赵都安自动补全后续,他沉默了下,说:“所以,那个曾帮了您的禁军……”孙莲英颔首:“是你的爷爷。”“……”赵都安哭笑不得。困扰他许久的因由,竟只是这样。孙莲英早年受赵家雪中送炭,女帝登基后,投桃报李,这才举荐提携赵都安,让他进入徐贞观的视野。他叹了口气:“所以,您屡次告诫我,戒骄戒躁,也是因为……”孙莲英叹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破案了!正因那曾提携过他,“十八岁的掌印太监”活生生的例子,才令老宦官敲打赵都安。生怕他重蹈覆辙,落得个“意外身亡”的下场。孙莲英醉意深了,盯着他,苦劝道:“我知你不愿听,人年轻时,总是不喜,抵触老人的告诫。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我本以为,你经庄孝成一案,已幡然醒悟,却不想,又与秦俅那等纨绔厮混……”老宦官的声音越来越低,竟已醉倒,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