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非司命，却也在仙界位居薄职，”皎珏耐下性子给他解释，“卷宗之内多有记载，万千物种，唯有厉鬼齿钝爪利，惯于用指甲将人活活凌迟。”
“噢！”衍羲和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不愧是皎家的大少爷，真是博学多才。”
说罢眸子灼灼，深情地看着他，眼里似有崇拜。
皎珏终于意识到，跟这人说话是说不通的，于是便不开口了，认真等地府的人过来。
不多时，地府气息弥漫开来，有狱员打扮的男人撕开空间裂缝，带领一干地府职员凭空出现，为首之人眉毛粗犷，眉心紧锁，眼厉如隼，一眼看到衍羲和。
“你我有过一面之缘。”男人说。
衍羲和笑着拱手：“日游神大人。”
日游神说：“上次凤南歌那丫头来帮忙，你站在圈外等着。”
衍羲和点头：“是我。”
身边皎珏眼中的神色又变了变，不过没说什么，只用两根手指拈起衍羲和的袖子，示意日游神赏脸看一眼。“晚辈判断，此为厉鬼抓痕，还请日游神大人过目。”
日游神目光淡淡扫过伤痕，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向身后的地府职员做了个手势，众人见状，纷纷各自手持法宝散开，测算梧桐树屋内的煞气含量。
衍羲和表情淡淡，倒是没有再开玩笑，而是乖乖在一旁等着，等身边长随将所有职员的测算结果整合。
“没有煞气。”长随如是说。
煞气宛如厉鬼的脚印，没有煞气意味着没有厉鬼，地府人员白跑了一次。
皎珏主动承认道：“……抱歉，日游神大人，是我学艺不精，判断错误，惊扰了各位。”
日游神犹如一座沉默的山，摇摇头，又从虚空中抓了把，抓出衍羲和的命簿，却不打开。
“抓痕的事情，你没有判断错误，”日游神看了皎珏一眼，“那个容我想想再说。现在问题出在你的身上，衍羲和。”
衍羲和答：“诶，在这儿呢。”
衍羲和话音未落，日游神突然掐了个法诀，内力如排山倒海，轰地贯穿衍羲和全身。
在这一刻，密密麻麻的红光于衍羲和每一寸肌肤上亮起，每一粒红光都是一枚厉鬼印记，几乎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
日游神与衍羲和同时变了脸色。
皎珏没有阴阳眼，看不到厉鬼印记，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前扫过。
一名厉鬼只能留下一枚印记，烙于灵魂，宿主不死，印记不灭，厉鬼只有一种方式能在他人身上留下这种类型的印记，那就是受印者心甘情愿，承认他确实欠了厉鬼一条命。
纵是杀人如麻的将星，身上也不会携带如此之多的厉鬼印记，看得日游神忍不住问他：“你究竟做了何事，竟在身上背负如此之多的罪孽？”
在某一瞬间，衍羲和的眼睛是冷的，犹如蒙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坚冰，但是下一秒，那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又恢复了原本的深情。
“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唯独爱吃一味鱼籽，”衍羲和笑着说，“没少造杀孽，一边觉得罪恶，一边忍不住继续吃，然后就被海鱼诅咒了。”
*
地府的公职人员并未在梧桐树屋中寻到煞气的痕迹，没有痕迹就等于没有证据，无法证明衍羲和胳膊上的伤痕是厉鬼抓的。
“我就说是我自己抓的罢，你还不信。”衍羲和幽怨地瞥了眼皎珏，柔弱地叹了口气。
皎珏本想问一句，日游神所说的那句罪孽是什么意思，可他刚开口，却听到衍羲和哎呀一声。
“我还得换件衣裳，”衍羲和眼含歉意地跟他说，“我这两条袖子都湿了，穿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