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侍卫的注视下翻过院墙,摸进了小林大人的卧室。
小林大人本是个俊秀的青年人,只是不苟言笑,很是严肃,如今换了居家的青色大袖宽袍,揭开发髻,靠在软枕上看书的样子,柔软随和了不少。
郑嫣见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乐滋滋地就要跟他挤在榻上,挨在一块儿,南安太妃新送的两个美貌侍女连忙拦在了前面,幸而及时被长随阿庆挥手遣了出去。
“听说你又病啦,那皇帝怎么一直都在使唤你啊,上次税银案折腾的你都吐血了,你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郑嫣挨的很近,身子都快半挂在小林大人身上了,小林大人拿书的手依然稳稳的。
“等父亲母亲都回京城了,这宅邸便是我的了,到时候我让人将院墙推了,两家合成一家,中间种上竹子可好?”
小林大人专心看书,倒是阿庆脸颊抽了抽道:“郑姑娘,我们大人也要回京了啊!”
“啊?他就没人使唤了么?见天的折腾你一个?”
郑嫣越想越不高兴,夜里气的睡不着,又翻墙到她父亲母亲院里坐着。
第二天大丫鬟起来弄水,看见台阶上坐着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小跑到夫人那里。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娘,让大弟弟二弟弟或者小妹妹给外祖尽孝了吧,我要跟你们去京城!”
最后么,自然是哭啼啼地被四位力士抬回罗浮啦。
“往年回邬家前,我都要让你吃上一颗枣子,补充体内清气。因此出去小住十天半月,你也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但这次你铁了心,要长久地去游历,我便要将丑话说在前面了。
枣子我是一颗也不予你吃的。
这红尘浊气重,没有清气补充,你再也骑不得鹤,戏不了水,诸般小把戏也施展不得了,你也愿意?”
“愿意!”郑嫣斩钉截铁地道。
“胡闹!”
哪知老人压根不为所动,一挥袖,一道清风将人吹出了宅子。
吹得很远,直到落到大泽的亭台楼阁中才停了下来。
一瞬间,原本仿佛死寂的大泽一下子活了过来,侍女不知从哪里一群一群的冒了出来。
郑嫣回到水阁里,高台上铺着柔软的被褥,藤曼攀爬着柱子,竹帘卷起,薄雾如轻纱。
她扑到软褥上一会儿在上面滚来滚去,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高台下的水色。
突然她坐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一个锦囊,手指伸进去捻出一点浮土来。
“小秦少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郑嫣在被褥里翻出一只精巧的蓝色鼻烟壶来,对着指尖的浮土吹了一口气,雾气如同轻纱被扯了过来,包裹着浮土旋转着在鼻烟壶里过了一道,最后凝成丝丝白烟被她吸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漩涡般的通道。
耳边有无数声音传来,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听到的是什么。
……
“珏哥儿,珏哥儿,慢点,哎呀,你们小心点,可儿小姐,您别哭。”
“不行了,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珏哥儿,珏哥儿,我的珏哥儿呀!”
……
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暴怒的海洋。
数十丈高的巨浪掀起,又当头落下,远处倒悬的龙卷风更是十分可怖。
一艘海船在浪头起伏,莹莹白光将狂暴的风雨暂时隔绝在外。
甲板上的众人拥着一个极为秀气的白衣小少爷,而对面的桅杆上站着个赖头和尚,双方正在对峙。
那和尚幽幽一叹,道:“数年前化缘,便说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