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封阴山,吴瑧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水行区的房子肯定有苍崇的人把守,搞不好满修仙界都是她的通缉令。
至于钟延,自然用不着操心。
他让钟山的人躲起来,修仙界便再没有他们的消息,可见后路留的多好。
从山底走到马路对面的桥上,尽头有座古老的钟楼,楼底下开了家炸鸡店,生意很冷淡。
吴瑧正需要这样一个冷清的地方待着。
跟想象中不同,店老板大概是个心态很乐观的人,翘着二郎腿,一手嗑瓜子,一手扶着膝头的平板,笑得嘎嘎乐。
看见客人进门,老板头都没抬,“随便坐,扫码点单。”
吴瑧没胃口,但不好意思白蹭座,点了个汉堡,一杯可乐,然后手抵着头开始思考对策。
连钟延都没把握去的地方,她一个人下海底归墟估计凶多吉少。
然后猛猛摇头,有的人不是机缘巧合,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遇见了又很难忘,想起来心里又难受。
那几个守在房门口,进去却没见到人的夜里,或者撞见钟延与别人用秘阵传音,见到她立马驱散阵法。
有什么筹谋,跟哪些人来往,留了多少后路,她一概不知。
自己快失去不该探听他事情的自知之明,也不想主动询问于自己对他而言算红颜,还是别的什么。
吴瑧又猛猛摇头,烦死了,脑子里一把又一把推开那个身影。
之后,连她自己都忘了坐了有多久,但是店员和老板没来打扰。
走之前点了杯可乐,外面天都黑了,在里面坐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吴瑧打定主意,戴上落雨恋,御箭飞向尚行市的西部。
*
在黑云族用活人淬炼阵法引子的山头闭关了两天,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
今天是红诛说的黑云族派人来领阵法引子的日子,现下快子夜,不管是黑云族,还是别的人,都没现身。
正当吴瑧以为那谁也有失算的时候,一个身影从空中御扇飘下,满头银发在月光下显得孤寂。
吴瑧崩开后肩的伤口,让血腥味散出来,在东幢一楼藏好身。
等那人落地,她在人身后喊了句“你好。”
暗器刺响黑夜,那人没弄清躲在暗处的是谁,先跃到二楼。
毒镖旋回,黑夜里“簌”的一声,比吴瑧及腰还长地银瀑在月光下垂泄下来。
吴瑧从阴影里走出来,抬头道:“刑庄主,别来无恙。”
刑客微皱起眉头,捏扇在身前,看似潇洒实际带点防御的动作。
“吴散仙。”他足尖点在二楼的扶栏上,随时准备撤退的样子,“你可知自己的大名传遍了修仙界,被拟寒帝君和黑云佬都视为重犯,本事大啊。”
“我听黑云族的人都称黑云佬为云佬,怎么,刑庄主看来不像诚心为他效力。”
见他眸光一紧,吴瑧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大胆转过身,挑了块路边的平石坐下,“我不是来找你打打杀杀的,聊聊结盟的事。”
刑客十分警惕,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吴瑧摩挲手指道:“对了,红眼已经没了,不用费心找他。”
“真有心结盟,为何杀了他?”
“我说一时失手你信吗?”吴瑧无辜道,“还有,仰着头说话怪累的,下来好好谈。”
刑客犹疑片刻,自二楼跳下,站在一楼外的空地上,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失手也好谋杀也罢,如今黑云族上下无人不知封阴山被毁一事,仙子一战成名,又傍上玺姌大世子这个大靠山,怎会想起寻我一介被修仙界通缉的人?”
居然把她当成算无遗策的腹黑鬼了,以为专程来找他的,还真是误打误撞。
“联什么手?”吴瑧两手环抱在身前,“他钟延于你们来说是神圣高贵的神族后人,对我来说就是个绑匪,我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