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以往数量更多的护卫,仅仅通过看到的,刘羡就估计增加了约有两百人。
刘羡想:看来上次的劫案确实打痛了石崇,这才让他从内外同时着手,一方面加固了金谷园的防御,一面加强了对手下人的控制,想再劫金谷园,没有大军,没有内应,恐怕是完全没有成功可能的了。
步入主院后,便是宴席了。
由于参会的人员过多,石崇也只能露天举行文会,在百丈宽的地方,摆了差不多有六百多个席案,两百余名侍女在其中来回穿梭,莺莺燕燕,不断为客人们添水加果,她们风姿绰约,莺莺燕燕,煞是好看。
刘羡来的时候,发现宴会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中间有几个中年文士在手谈,旁边站了几十人在观战。其他的人有在玩樗蒱的,有在自顾自高谈阔论的,有聚在一起行酒赋诗的,总之很热闹,几乎到了可以说混乱的地步。
正茫然间,刘羡的眼光先扫到了祖逖和刘琨。
祖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个桌案前,虽然四处热闹得很,但他却心无旁骛地吃着樱桃,旁边吐出来的核堆得已有拳头高。
刘琨则打扮得极为雅致,一身极为简约但要价不菲的青纹云底儒服,头戴纶巾,手持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造型,在人群中颇为显眼,引得金谷园的侍女们频频侧目。他则轻声调笑着,转首看到了刘羡,招呼着坐在一起。
“怎么就你们两个?玄明永明呢?”
“他们两个啊,他们家和太原王氏熟识,被王武子(王济)拉去结交藩王去了。”
刘羡根据他的指引去看,果然在宴席的前列,看到了刘聪、刘曜,他们正在一名捻着胡须的中年文士旁,与司马允、司马乂等人交谈,双方看起来已经非常熟稔了。
“你们怎么不过去?”
祖逖不耐烦地说:“我跟王济又不熟。”
刘琨则指着一旁辩论的几人,对刘羡笑道:“我在听王衍和裴頠的辩论呢!”
刘羡闻言望去,只见一名青年文士正与中年文士对案而坐,双方打扮都非常有风度,一人持塵尾,一人持纸扇,但辩论得很是激烈,两人是咬牙切齿,看上去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青年人便是裴頠,中年人便是王衍。
而旁边坐着一个老人,见氛围有些不对,便用木如意敲击桌案,用极为沉静的语调说:“大家只是君子之争,口舌之辩,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呢?逸民,夷甫,不妨先静一静,再继续讨论。”
刘羡认得出来,这位老人便是提携自己的乐广。
他此前去拜访过乐府,去特地感谢提携之恩。出乎他意料,乐府是一间很普通的草庐,而乐广对提携之事也并不多提,只是淡淡说:“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世子若真是心怀谢意,就按文章中的去做吧。”
此时乐广穿着仍然非常简约,不过是一件披着一件靛蓝色麻袍,但他的言语却极有号召力,他说让两人先静一静,原本激烈争吵的两人立刻就静了下来,双方喝了一口水,坐在席案上调整心情。
过了一会,乐广说:“刚刚两位扯得有些太远了,不妨从头开始,继续谈谈有无之间谁高谁低的关系。”
裴頠立刻就说:“当然是有高于无,当下世人贵无而贱有,实在是犯了本末倒置的道理。”
王衍说:“何谓本末倒置?”
裴頠说:“总混群本,宗极之道也。方以族异,庶类之品也。形象著分,有生之体也。”
“我们活在世上,所总结的道理和想法,无不是根据世界本有的事物来的,我们所能做的事情,无不受限于我们的肉体和能力,这些都是切实存在,本来就有的东西,所谓的道,就是世上万物一切存在的总和。如果不重视存在的事物,而去一味妄想不存在的事物,认为所谓道在什么虚空之中,岂不是荒谬吗?”
王衍听到这,立刻反驳道:“裴逸民这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