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怎么死的,夙音其实有点头绪,刚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具躯体格外孱弱,即使是诈尸,喉咙和胃部也有明显的疼痛感。
后面被注射镇定剂,在床上躺了很久那种感觉才消下去。
小护士喂药时,这具身躯又有本能的抗拒。
再加上刚才偷听到的话,不出意外,原主的死亡和这个秃子脱不了关系。
严格算起来,夙音是既得利者,但不妨碍她替原主报仇。
这么想着,她下手更重了,顾及后边看的那个人,没往死穴打,也就能让他躺个三五年吧,至于以后能不能再站起来……
那另说。
中间有一次,那秃子被疼醒,急促地叫了一声,夙音手里木棍换了个方向,又往他脖子上来了一下,这人终于老实地晕过去了。
麻袋里隐隐透出血色。
她打的有点累,扔掉木棍搁沙发上喘了会儿气,得空的功夫又看了几眼安静站在那儿闭目养神的人。
稀奇了,真没管。
不管是从他正道的身份,还是院长的身份看,这都不符合常理。
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那个狗东西……
夙音眯起眼睛,脑中思绪千回百转。
两个人头一次在同一个空间里独处,既没有吵起来,也没有打起来,诡异中又带了几分的和谐。
这地方静的很,浴室氤氲开的雾气仍在蔓延,呼吸间带着湿意,濡湿的地板上,丝丝血迹蜿蜒而出。
一个非常典型的凶案现场。
还缺一个‘目击证人’。
很凑巧的,对面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夙音拎起木棍,歘一下躲到窗帘后边。
又看到杵在那儿跟木头一样的人,咬咬牙,跑出去把他拉到了门后,进来怎么着都看不到的角度。
自己这才跑回之前找的隐藏地点。
谢凌序:“?”
夙音做了个嘘的手势,很小声地说:“对面那人要出来了。”
谢凌序扫了眼没关的门,还是他给掩上的,压低嗓音问:“故意的?”
她摆摆手,谦虚道:“来都来了,顺手的事。”
谢凌序冷着脸,将被夙音碰过的那节衣袖挽起。
他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神色很明确:扯上他干嘛?
夙音无声冷笑。
被别人看到她和这个人深更半夜待一块儿,她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王医生?”
田筱的主治医生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礼貌性地敲了敲压根没关上的门,“我听到有声音,是出什么事了吗?”
昏死过去的人自然无法回话。
趁人还没进来,夙音指着地上那个绿麻袋,做了个口型:‘还有没?’
谢凌序:……
‘来都来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脸色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没了。’
谢凌序视线在那个用过的绿麻袋上一拐,薄唇翕动,‘别浪费。’
夙音:……
行吧。
屋外的人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答复,然而,溢出的血腥气代替房间主人回到了问题。
敞开的微小缝隙中,一抹艳红极其霸道地闯入眼帘,林医生脸上习惯性客套的笑容一僵,微颤着收回手,三步并一步逃一样跑回房间。
“嘭”的一声,还伴随着锁门的声音。
这就走啦?
夙音眨了眨眼,计划有误,她好像高估了那人的胆子。
她扫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问谢凌序:“她知道了这儿的事,会告诉别人吗?”
谢凌序:“……”
这时候再考虑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夙音催促:“院长,咱俩算共犯。”
他轻叹一声。
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