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序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声音没有起伏,“谁?”
夙音冷嗤,细细端详他的脸,透过他看向昔日仇敌。
老天约莫是在玩儿她,换了个时空还能遇见如此相像的一个人。
“一个和你同名同字、同长相、同声音的狗东西。”
谢凌序:“。”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退后一步,主动拉开和她之间过近的距离。
“连这臭毛病都一模一样。”
夙音撇撇嘴,也不乐意靠这张脸太近。
她仰头呼出一口气。
那个狗东西确确实实死在了天雷之下,她是高兴的,但心底又很隐秘地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是死在天雷下,而不是死在她手上,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这么一来,前几天这个人的那些行为就都说得通了。
一想,夙音突然好奇:“我那么针对你,你都不生气的?”
谢凌序面不改色,张嘴就来:“迁就病人有利于病情恢复。”
“真是个好院长。”
她兀地笑了,眼下双痣在黯淡灯光映衬下仿佛被赋予了奇异的魔力,令人无法移目。
“那么好院长,我这么摧残医护,还是两个,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夙音倾身探过去,目光专注地注视着他。
往日碰上时恨不得当场捅死他,而现在……这种温柔到近乎甜腻的语气,谢凌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反手打开窗户。
微凉的夜风拂过,周身诡异到不适的黏腻感终于消失。
他无意识一松,面上依旧是四平八稳的模样,“违背疗养院规矩,私下磋磨患者,作茧自缚,我为什么要管?”
这话说的,道貌岸然。
前面还劝她法治社会呢,这话语这行为,可不像遵纪守法的人干得出来的。
夙音还记得顾祁安是怎么被骗进疗养院的。
这位院长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最后试探:“我之前那样对你,你就完全不生气?”
甚至都没多问一句原因。
就他那些反应,不怪她认错。
他在等这句话,谢凌序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托孤信,递过去。
夙音:“这啥?”
“你父亲的托孤信。”
她接过,一目十行快速看了一遍,里面就说了有预感会遭遇不测,没说是谁干的,也没说什么原因,唯独能看出写信者对女儿的担忧和对故友的信任。
今天之前看到信,夙音可能会两眼一抹黑,但是有树林里偷听到的那些,这是谁的手笔可太明显了。
她问谢凌序:“那个叫陈什么玩意儿的跟我什么关系来着?”
“……你亲叔叔的儿子。”
“哦,那不是很明显,就是那老东西下的毒手。”
谢凌序不置可否。
既然灵魂已经换人,这件事便和他再无关系,今晚一番已是仁至义尽。
他垂下眼睛,眉眼间漠然一片,冷酷到不近人情。
夙音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反应,靠人不如靠己,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等她搞清楚原主和那些人的恩怨再说吧。
她把信封好好地放进衣服袋里,笑眯眯地开口:“院长,我现在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谢凌序:“?”
所以?
“充足的睡眠有利于病情恢复,不是你说的嘛,要迁就病人。”
夙音最懂怎么顺杆子往上爬了,“院长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今晚上是咱俩一起干的这事儿吧。”
……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谢凌序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她笑得狡黠,环境黯淡,眼睛却如星光,熠熠生辉。
“外面那个保安就麻烦院长引开啦。”
谢凌序:“……”
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