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之前见过文叔这样坐在蒲团上,知道这是在坐禅呢。
再仔细一瞧那坐禅的人,身材纤瘦得很,就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那身衣服倒是穿得干净整洁,像是刚刚熨烫过一般,透着一种别样的讲究劲儿。再看他的皮肤,非常的白,几乎没什么褶皱,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亮眼,任谁乍一看,都很难相信他跟文叔是同一辈人,那差距着实有些大。
多年后,姜玉郎每每回想今日这见面的场景,就觉得那是老郭跟志颖迎面碰上了,明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可这外在的模样,却有着不小的岁数鸿沟,姜玉郎越琢磨这个比喻,就越觉得恰当,每次想起来,那画面感都特别强烈。
文叔站在那儿,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问道:“吴玄清还活着呢吗?”那声音打破了屋里原本的寂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
姜玉郎那师叔呢,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继续闭目养神,那神态悠然自得的,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这里没有叫吴玄清的,只有叫吴蝶衣的。”那语气不紧不慢的,却透着一股执拗,似乎这名字就是他刚刚坚守的阵地,谁也别想轻易撼动。
不过那人说完话也就愣了两秒多钟,回味到文叔这个特殊的声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呀,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呀!那姜玉郎的师叔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打着兰花指站了起来,那动作还挺优雅,就是看着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他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的神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尖着嗓子喊道:“师兄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都多少年没见了呀,我都快忘记你的声音啦!”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文叔这边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热切。
文叔见状,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牙不耐烦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这是挂的什么招牌?心理咨询?我看你自己心理的问题就不小。”那表情别提多嫌弃了,就差把“反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显然对这位师弟的做派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谁知那师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哥,这你就&bp;out了吧?”
“等等,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文叔显然没想到他师弟会突然拽句英文,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模样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说你&bp;out啦!说你&bp;out一点都冤枉不着你。不信问你旁边这小孩,他肯定都知道。”那师叔一脸得意的样子,还故意朝姜玉郎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炫耀劲儿。
姜玉郎多聪明,见文叔面露难堪,赶忙不动声色地小声把消息主动递过去:“您这师弟是说您‘落伍‘啦!”那声音压得很低,就怕声音大了让文叔更尴尬了。
可姜玉郎那点小动作,哪能逃得过那人的眼睛呀。这不,姜玉郎刚把嘴唇闭上,那师叔就紧接着扭头看向文叔,笑着说道:“师兄,现在知道跟年轻人打交道的好处了吧。如今这时代变咯,好多事儿都反过来了,可不单单是人家年轻人向咱学习,有时候咱还得向人家取取经呢。”
说着,那师叔兴致越发高涨起来,手在空中比划着,继续说道:“就拿我这心理诊所来说吧,可不比你那文宅差哟。你还别不信,这年头,谁心里没点烦心事呀,就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找我,哎哟,那长得别提多俊了。可一开口呀,满脸的委屈,说她男朋友把她给甩了。你说奇怪不,分手前那几天,对她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的,结果突然就变了脸,说不要她了。”
师叔说到这儿,挑了挑眉毛,一脸神秘地接着讲:“我一听这情况呀,就跟她讲了个道理,我管这叫‘抹布效应’,哈哈,这词儿可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呢,她呀,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