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庭没有明说到底伏笔在何处,却也算是有了个回应。
见严绍庭不愿意多说,张居正也没有强求,只是转口道:“看来我这个海务总督衙门,差事还是不能怠慢下来,不然咱们的国公爷只怕是要转头就将这里说的话都传出去咯。”
说完后,张居正笑容可掬的回头看向楼里坐着的徐鹏举。
徐鹏举立马站起身走到了外面,求饶一般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开口说道:“二位!您二位就是爷!我这个破落户,虽然年长你们,可却也是顶着个草包国公的名头。说到底你们要带着朝廷做什么,我徐家这等本就是与国同休的,自然是愿意跟着的。如今小严阁老和张总督愿意在开海一事上,对徐家多有照拂,那徐家更是绝无可能背离朋友的道理。”
这一次清查江南田亩,徐家已经将近些年侵占的田地退还给百姓了。当然他家得到的好处也是明显的,出海的生意和买卖,徐家如今一跃成了南京勋贵里头最大的一家,更不要说南边好几座土地颇为肥沃的岛,已经由严绍庭做主划到了徐家名下。
至少。
只要大明开海进行海贸这件事,还能有严绍庭说话的位置,那这些好处就不会改变,更不会被别人取而代之。
张居正又笑吟吟的看向坐在一旁的王锡爵。
年轻人立马开口道:“这一次返乡为家父祝寿,这些年投献在家中的田地也都已经退还了回去。”
张居正点点头,身边参与这些事情的人若是都不支持他们的话,那事情也就没必要办了。
严绍庭压住心中某些不愿说的事情,收敛情绪,脸上露出笑容,站起身看向众人:“今日也算是再进一步了,听说国公爷平日便喜好美食,不知今日我等能否有这个机会,跟着国公爷一尝江南美食?”
眼看这些年轻人终于不再是动辄用兵杀光江南,徐鹏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赶忙开口:“有的!有的!”
“要说这美食,严宾客可算是找对人了!”
“咱们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
时间荏苒。
在高翰文虎视眈眈的压迫力和求生欲下,江南士绅大户们,终于还是以一百二十度的专注详细的从各个角度陈述写下了对松江府华亭徐家的举告文书。
西园里的事情也渐渐在传开。
应天巡抚辖下十二州府不少大户人家,也开始闻声参与到了这一场对华亭徐家的举告队伍里。
毕竟。
京中的消息也已经传过来了,徐阶确确实实如今在朝中只剩下了一个少师的官衔,再也不是内阁次辅。
那么。
面对生死问题,这群江南士绅大户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死徐家,而保自家。
于是乎最后都不用高翰文带着一帮人在江南地界上四处走动,用以威慑这些人,他们就已经纷纷踊跃举告。
徐家那边。
也自接到京师传回来的消息后,加紧在当地进行名义上的切割地契文书,用各种受徐家压制或已经不存在的人名,来承担那些原本在徐家名下的田产。
当入冬时。
北京城已经收到了来自江南士绅大户们有关于对徐家的举告文书。
旋即。
仅仅是一夜间,整个朝堂上便忽然涌出了一大批科道言官对徐家和徐阶发起的弹劾。
风声和动向瞬间改变。
原本整个京师朝堂,还只有海瑞一人先声弹劾徐阶,也只有他海瑞一个人在北直隶按察使的位子上对着和徐阶以及徐家有关的官员一个个的下手。
可就是在这一夜间。
满朝弹劾尽起。
一时间,徐阶和徐家倒是真的有了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远在江南松江府华亭县,也有一个名叫顾绍的人,眼看着江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