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不值当,可那些还要去西安门前跪谏的被贬官员,真要是交了这一文钱才能跪谏,那就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严世蕃更是举一反三道:“若这些人换地跪谏,是否也让兵马司和顺天府如法照办?”
严嵩淡淡开口:“洒扫丁户早起晚些,辛苦万分。人群聚集,不免狼藉一地,不可使洒扫丁户更受其累。”
这便是认同了严世蕃举一反三的话。
袁炜也是看的如见天人。
自己苦恼了好几天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被严嵩随随便便一个法子解决了!
“太师英明!下官拜服!”
说着话,袁炜又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严嵩却是摆了摆手,斜觎看向袁炜:“说吧,皇上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便是在内阁操办这件事,也不会这般焦急的跑到昌平来寻老夫。是有什么旁的事情,能让你跑来寻我这个离朝的老头子。”
袁炜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低头颔首道:“太师慧眼如炬,下官这点心思都瞒不住您老。”
对于袁炜的奉承,严嵩不置可否。
自己在首辅之位时这样的奉承就听得多了,如今不过是一切照旧罢了。
袁炜则是继续道:“实则其实是,此次皇上已经降旨要群臣于新政建言献策。您老也知晓,历来新政变法,诸般事宜盖于旧法,须要万般仔细。下官等人虽也领旨推举新员入阁,可具体该如何操办新政之法,还是要太师斧正一二。”
严世蕃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咨询的袁炜。
严嵩嗯了声,沉吟片刻才开口询问道:“高肃卿是否所图甚大?他是逼着你与李子实两人,为他所用了?”
到这里,袁炜真的是心中一颤。
很显然。
眼前这位已经荣退在家的老太师,定然是早就看明白了高拱所图。
他也不再藏掖,点了点头:“元辅所图……下官虽与子实觉得有所偏激,却也是为了国朝新政。”
袁炜这明显是为自己解释,而非是为了高拱。
严嵩也不管这些,倒是转口又说起来别处的事情。
“前几日南边来了书信,奏疏应该这两日也就要入朝,说的是浙直总督、浙江巡抚赵贞吉近来在江浙当差,清退田地的事情干的不错。”
听到这话时,袁炜先是一愣,明明比严嵩更年轻,可思路却完全跟不上对方。但整句话听完后,却又立马明白了过来。
袁炜当即笑着附和道:“这个赵孟静确实是个能臣,下官也多有听闻。他受您老举荐,接替胡汝贞执掌浙直两地,这也有几年时间了,如今朝中于新政上正是用人之际,正该让他多多出力。”
严嵩这才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新政历来艰难,自古诸法施行,利弊参半。此番朝廷新政,自然也是要面面俱到,可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之时,届时新政诸事也定然是要分与内阁几人。樊中在朝中多年,入阁也有年头,熟稔朝堂内外,新政之际,朝堂上下选贤任能、督查百官的事情,也该担起来,为皇上和朝廷分忧。”
终于。
在得到这一番话后,袁炜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严老太师这是为自己指了一条路。
这条路自然不是让他掌握吏部,更不是让他去和高拱争抢任用朝堂官员的差事。
而是让他在朝廷选才之法以及监察百官的事情上入手,担起这一份担子。
这么一想倒也是合乎情理。
毕竟严世蕃现在就是刑部左侍郎兼管刑部事,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欧阳必进也是严家的亲家,再到大理寺更不要说,依旧是严家这一边的。
这是将严家在朝中三法司的人力,作为自己在内阁的依仗了。
于是袁炜立马小心试探道:“如今严讷被贬为庶民,礼部尚书一职便空缺了出来,此次皇上又命我等推举填补官缺,可否受累于赵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