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
严绍庭笑着问:“所以,高拱只会与我们和而不谋,或者获为了主导新政,刻意与我家交恶?”
严嵩点点头:“你看得透,也看的明白,他高拱大概也只会这么做。”
严绍庭笑了笑,没再说话。
倒是严嵩继续说:“只是他高拱却恐怕还是没看明白一件事。”
严绍庭侧目看过来。
思考了一下。
他说道:“太子。”
“正是太子。”
严嵩肯定的说:“他高拱虽然当初是裕王府的先生,可太子这几年下来,却难道还能和当初一样?今日在宫中,他让你去协理京营戎政,这就是将京畿安全交给了你和顾寰,进而想要让你们整顿京营。这等雄心志向,还能受高拱控制?”
严绍庭笑而不语。
所谓雄心,是最能迷惑人,也能麻痹一个人的。
想来现在已经住在东宫的太子,就已经被他的那份雄心给麻痹了。
这个时候他朱载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受控于高拱。
而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只要继续下去,等到朱载坖登极即位,势必会因为朝堂之上的事情和高拱产生争执。
到时候。
高拱再想要做什么,就得要备受掣肘。
首辅无暇他顾,严家也就能高枕无忧。
严绍庭缓缓开口:“那现在……”
严嵩哈哈一笑。
拍了拍大孙子的手背。
“且由着吧!”
……
“不可使由之!”
深夜。
大内。
东宫。
灯火通明。
一声低吟。
太子朱载坖站在东宫寝殿内的一张大明堪舆图前,就连身上的衣袍都未曾更换。
望着堪舆上属于大明的两京一十三省,九州万方,朱载坖只觉得心中阵阵激荡。
再有一些时日,这天下九州,便都是自己的了!
朱载坖的双眼不断的闪烁着光亮,嘉靖一朝的朝堂之争,不断的在他心中浮现着。
如今先帝驾崩前,可谓是以雷霆手段镇压宵小不臣,推行新政。
自己即位,自然是要继续推行新政。
如此。
那么自己在位之时,自己的朝堂,就不能再允许这些臣子们继续漫无目的的争斗。
更不能再放任这些臣子把持权柄。
于是。
朱载坖就想到了严家。
今日他在乾清宫,想让严绍庭去协理京营戎政,便是因此而为。
自己现在在朝中最大的援引就是严家,而严家如今也是世袭勋贵,替自己去掌握京营,借着严家身上暂时披着的那层文官的皮,一步步将京营重新掌握在皇家手中,将文官踢出去,就是自己诸多设想之一。
那么接下来呢?
自己那位王府潜邸的高师傅,自然可以用其来为自己清理朝中那些冥顽不灵的旧党官员。
不过今日在皇极殿,李春芳当众指责严绍庭,而高拱不曾开口,这一点却也让自己甚为满意。
朝廷嘛。
就不能真的让臣子们一团和气了。
先帝在世时的制衡,虽然也带来了朝堂上激烈的争斗,但也未尝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而这一点,也是朱载坖今天才刚刚悟出来的。
或许。
这就是身在其位的真正含义。
“来人。”
朱载坖站在堪舆前,沉声喊了一句。
旋即。已经被内定为御马监提督太监的冯保,便出现在了朱载坖身后的阴影中。
“奴婢在。”
朱载坖也不回头,只是交代道:“告诉司礼监,先前西苑被毁的玉熙宫,无需重修,自此停建。”
冯保当即躬身:“奴婢领命。”
随后,在余音中冯保便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