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载坖却是面露笑容。
停建内廷宫殿,此举应当能让前朝的臣子们夸赞自己一句勤俭了吧。
也不知礼部会给新朝定一个什么年号,但总之新年号,必须要比嘉靖朝更让臣子伏拜才是。
……
“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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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皇城内传来一声呼喊。
已经聚集在思善门前的王公勋贵、文武大臣们,齐齐跪在地上。
“拜。”
又是一声。
众人伏拜在地。
“哭。”
于是。
哭声响起。
在人们的哭丧声中,哀乐四起。
大行皇帝的梓宫棺椁,便正式从乾清宫移入奉先殿内。
自此之后,朝中官员每日都要在这思善门前哭临一遍,而后回衙当差,直至梓宫发引入皇陵地宫。
等到众人哭的差不多了。
皇室成员也在太子朱载坖的带领下,走到了思善门前。
按理说。
这个时候。
太子是要说些话的,然后臣子们就可以各回各处。
但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按照品级跪在地上的人群中,前列位置,李春芳动了一下。
就在他要站起身的时候,却有一人比他更快!
穿着素服的海瑞,噌一下就站了起来。
“启禀太子,臣海瑞有本要奏!”
已经半起身撅着屁股的李春芳,立马回头看向手中捧着一道奏本,完完全全站起来的海瑞。
李阁老的脸上立马闪过一道晦气的表情。
这年头,就连奏事也开始有人要抢个先后了。
什么世道!
李春芳双手藏在袖中,捏着一份奏本,只能等着海瑞奏事完毕。
不过在场众人,也似乎有所醒悟。
昨晚在严府巷发生的事情,可早就已经传入他们耳中了。
如果按照海瑞之前回京时的操作来看。
头一日堵门。
第二天必然就是要上疏弹劾的。
又是可以看好戏的一天了!
而朱载坖则是眉头皱起,眼里带着一丝不悦的看向海瑞。
他知道海瑞的能力,也知晓海瑞的清廉,更知道海瑞是真正的直臣。
但不分场合,却也是他的毛病。
朱载坖缓声开口:“如今先帝停灵奉先殿,朝中诸事暂歇,按理本宫亦只是太子,都御史言事即可,不可善用进奏之词。”
海瑞也算规矩,点了点头,便开口说:“臣要言太师严嵩、刑部左侍郎严世蕃、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严绍庭、龙虎大将军严鹄、资治少尹严无忧。此五人同出一门,乃祖孙四代,皆在朝有官,盖文武皆授,比幼齿食禄,权势之大,无人可比,我朝凡二百年,任何一家,亦无先例可循。严氏一门,祖孙四代,官隆而势盛,盛极则权,权则倾之,国何以主?”
思善门前。
海瑞一言压住了所有人的动静。
而还跪在地上给老道长哭临未起身的严绍庭,抓了抓耳朵。
这个海瑞。
偷懒了啊!
报个官职竟然都没有报全。
难道是这大内地方太小不够站了?
李春芳则是瞪大双眼,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料,但当海瑞说完后,他却是傻了眼。
海瑞他现在说的,可都是自己准备要说的话啊!
李春芳赶忙转动脑袋,看向一旁的高拱。
海瑞他抢我台词啊!
而海瑞则是继续说:“事无前例,臣进言,严家四代五人,皆在朝中,属为不可。严绍庭乃为人臣,昨日却僭越礼制,奉大行皇帝还驾乾清宫,当申斥降罚。严无忧不过孩童,尚且咿呀学语,当夺其官。严鹄骤升,执掌军马,拱卫皇城,亦有不妥,当罢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