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此次率军出征,大胜的消息早就传回来了,他如今还在关外,大赏肯定不合适,总是要等战事彻底平息,班师回朝,才会大肆封赏。但河套失于外百余年,如今复套之功,今上恐怕是想做做文章,如此一来润物立的功劳,由您代受,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说完后,聂老夫子又是咳嗽了好几声。
他如今年岁也是真的上去了,过完年后身子也愈发的大不如前,就连咳嗽,也已经好几个月了。
寻过李时珍来看,只说养着。
王畿则是侧目看向徐渭,询问道:“老夫想着,封公不太可能,若是如此,那便是侯?昌平侯?”
徐渭点点头:“昨日吕芳让人递了消息,皇上大抵是这么个意思,晋昌平侯,算起来往后也是宾客袭爵,如此这份赏赐也算是应在宾客身上。”
几位老夫子纷纷点头。
就算严世蕃现在再生出几个儿子,严家的家业也轮不到。
谁让严绍庭是嫡长嫡孙。
说不定哪天严世蕃死在严绍庭前头,那等严嵩死后,严家的爵位也就直接落在严绍庭头上了。
就算是严鹄,也分不走半点。
钱德洪却是眯着眼:“这古往今来,臣子立功,便是要加官进爵。如今进爵已定,那等润物那小子回来,便是要加官了?”
问话之际,钱老夫子亦是盯着徐渭。
既然吕芳能将严家进爵的消息递出来,那么皇帝对严绍庭班师回朝后的差事安排,定然也已经有了谋划。
徐渭果然是点了点头:“只是不比进爵,加官的事情,吕公公也没有说个明白,只说皇上原本是有意要让宾客入阁,当时被高拱给拦下来了。依我看,就算皇上真想宾客入阁,恐怕也不可能。皇上不比先帝,绝无可能和高拱以及内阁对着干,如此一来便只有六部是落脚点了。”
严嵩则是目光审视的盯着徐渭,眼神转动,半响不曾开口。
院子里,便只剩下那些先生们搬书、晒书的动静。
许久后。
严嵩这才开口:“你既然来了,想必是有想法的。”
徐渭脸上顿时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老。”
“滑头!”
严嵩用手一点,而后说道:“藏着什么事都说出来吧,不然你也憋得慌。”
徐渭拱手作揖:“我是想着,虽然现在还看不清楚,但皇上和首辅之间,可能并不如我们先前设想的那样。如此一来,朝中必然多有变故。等这一次宾客率军班师回朝,不如置身事外,先行养望。等中枢分出个高低,宾客那时候才好出面做事。”
这话一出。
便是院中正在晒书的那些先生们,也是动作为之一停,动静也瞬间小了下来。
严嵩更是深吸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原本在所有人看来,高拱是皇帝在王府潜邸时的师傅,这可是实打实的帝师。
此等关系,远胜寻常。
但现在徐渭的话,无疑是在说,皇帝和首辅高拱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一些问题。
皇帝和首辅不合。
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当下的严家来说,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徐渭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原本若是高拱在位,有他推动嘉隆新政,将前面的人事趟平,往后我们接手做起事便容易的多。可眼下朝中清流旧党依旧,还有晋党虎视眈眈。东南那边,因为徐阶等人相继下台,隐隐也有些分列各自为政的趋势。一旦高拱这个强项令不在了,往后朝中的争斗恐怕只会更加激烈。”
严嵩当即询问道:“近来朝中于嘉隆新政一事,有何变动?”
徐渭回答:“先帝驾崩前所留度田、清军、造册三事,如今也仅有造册一事在办,地方上的宗藩强不过中枢,前几日我去京中,户部那边亦有言语,再有些时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