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脸色煞白,藏在官袍下的双臂不断的颤抖着。
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而其余人则开始目光向着前列搜寻。
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闹得越来越大了。
一旦真要给欧阳一敬定罪。
那么显然光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虽然今天是欧阳一敬挑头弹劾严绍庭的,但谁都知道若是没有人授意,他又如何敢这么做。
定罪欧阳一敬,背后必然要牵连出一连串的人。
他的上官,他的座师,与他往来密切的朝中官员,都有可能因此而被牵连其中,接受有司询问和调查。
李春芳这时候眉头紧皱,侧目看向方才站出来的赵贞吉。
今日这事,赵贞吉都已经站出来了。
而现在欧阳一敬也快要被魏时亮给归类到前宋秦桧那等奸佞中去。
自己再不出来说话,只怕清流旧党这一次又得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平息这件事情,将其收场了。
瞬间。
李春芳沉着脸站了出来。
他率先朝着皇极门下那道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明脸色的身影,而后便瞬间看向后方跪在地上的魏时亮和站在旁边不远处的欧阳一敬。
在众人注视下。
李春芳冷哼一声,目光阴沉的盯着欧阳一敬:“兵科!尔欲在我大明,行前宋奸人秦桧之事吗!是要对我朝方立不世之功,收复河套故地的征北大将军扣下莫须有之罪吗!你当真是大胆!”
皇极门广场上,那些站在班列后方,才进入朝廷没几年的年轻官员们,脸上浮出疑惑不解。
这欧阳一敬明显就是清流旧党的人,但李阁老这位旧党魁首怎么走出来就是骂欧阳一敬了?
倒是人群中的严世蕃冷哼了一声,目光有些懊恼的看向抢先站出来的李春芳,随后又转头颇有些不满的看向雷礼。
“好了吧。”
“这下被这个李子实抢了先。”
雷礼看着走出来就指着欧阳一敬骂的李春芳,也只能是冲着严世蕃陪着干笑,小声解释道:“他们不要脸,难道东楼你也不要脸?”
“哼!”
严尚书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而被李春芳开口大骂的欧阳一敬,则是瞬间浑身一震,赶忙跪拜在了地上。
“下官不敢!”
“启禀皇上,臣绝非是要以言祸乱朝堂,而是皇上授命臣居六科,以科兵事。臣闻关外前线军中有异,方以朝纲而进言君上,还请皇上恕罪。”
随着欧阳一敬开口请罪,李春芳微微挪动脖子,扫了一眼未发一言,未曾动弹的皇帝。
随后他又看向魏时亮。
李春芳收起脸上的冷色,露出几分笑意:“魏给事忠心为国,据理力争,方显科道言官之责。今我大明收复河套旧地,驱逐鞑虏,北望草原,实乃前线将士之功,亦是我朝文武上下一心勠力所致。本官受恩君上,居于内阁,绝不会容许有不明是非之人,妄言为国有功之人。”
这算是变相的认可了魏时亮对欧阳一敬的当众弹劾,也认可了北征大军的功劳。
但是话音一收,李春芳却又脸色一变,显露出几分严厉。
“只是……我朝今有圣君在上,国力愈强,军民振奋,如今更是收复旧地,魏给事再说我朝如前宋一般,朝中有奸佞之辈,倒也言过其实了。”说完后,李春芳张开双臂,环顾一圈。
“秦桧?哪里来的秦桧?”
“我朝圣君治下,皆为忠良,绝无如秦桧一般奸佞!”
“魏给事,莫要因为心切前线将士,不忍有功将士心寒,便把话说的这般重。魏给事在朝为官,我等也同样在朝,还有皇上执掌社稷,都能看的清,看的明白。”
这话同样是极为沉重。
便是方才言辞振振,说的欧阳一敬双臂颤抖的魏时亮,也不得不低下头,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