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
他要是反对李春芳说的话,那同样也就是在质疑当今皇帝的仁政。
而见魏时亮已经低下头。
李春芳终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片刻功夫,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不光是为欧阳一敬解了围,免了死罪,同样也压住了魏时亮,更关键是让皇上和其他官员都无话可说。
方方面面,自己都算是照顾到了。
想到此处,李春芳却无半分骄傲自得,若非是如今清流旧党无人可用,又何至于需要自己亲自出面来平息可能会发生的针对旧党的清洗。
任凭自己有天纵之才,却也是孤手难支啊。
李春芳的心中不由一叹。
然而。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平息结束的时候。
向来都不会在朝会上有什么言论的成国公朱希忠,却忽然晃动了一下。
就在李春芳以为自己看眼的时候。
却是英国公张溶已经站了出来,走出班列。
张溶看了眼脸色紧绷着的李春芳,而后便继续上前,几乎是要到了皇极门前的陛阶下。
李春芳顿时瞪大双眼。
只见英国公张溶举起双手,躬身作揖。
以众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张溶缓缓开口。
“皇上,老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能开圣口,降圣言,教化老臣明晓。”
原本坐在皇台龙椅上一动不动的朱载坖,瞧着张溶这位老国公走出来,到了自己面前的陛阶下,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的目光悠长悠长的越过张溶的肩头,落在了后方李春芳身上。
朱载坖轻轻张开嘴巴。
“国公有何事不明,只管问来。”
张溶浑身一震,声音洪亮道:“老臣世为勋臣,按理不该言朝政。但如今儿郎们在前线与贼子生死相争,朝中封赏尚未定下,便有人弹劾儿郎们有异心,此等之事虽只需张嘴便有,可若是传出去,到底是要寒了儿郎们的心。老臣便有些不解,便是无心之举,便只是说错了话,难道做人数十年,在朝为官多年,也能这般无心错言?难道便半分罪责不担?难道往后谁人都可以言而伤三军将士之心?”
当英国公这话一出口。
原本明明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李春芳,当即浑身一紧,他侧目看向跪在地上的欧阳一敬,只见对方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
文武班列,尤其是文官班列里的官员们,更是一阵窃窃私语,无不是目光担忧不安的注视着英国公的后背。
这位老国公平日里参朝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声不吭。
如今一开口,这说的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别看张溶身后的不算太严重。
可从骨子里就已经在质疑,朝廷是不是重文轻武,是不是可以枉顾军心。
这是天大的事情!
但凡应对不好,那从此以后大明朝文武可以说就要彻底决裂了。
而张溶这番话的根本目的,无疑就是要皇帝或者说是文官们,给欧阳一敬定罪。
如何定罪呢?
英国公都这样说了。
那给欧阳一敬定的罪自然就不能轻。
不然就是寒了三军军心。
这帮勋臣莽夫!
当真是半点余地都不留,一如既往的跋扈嚣张惯了!
文官们虽然不敢言语半点,可心里却对站出来的英国公张溶,腹诽无数。
而皇极门下,皇帝朱载坖更是浑身微微一震,而后终于是站起身,在众人注视下走出皇极门,走下陛阶,到了英国公张溶面前。
朱载坖满脸堆笑,更是伸出双手,将抱拳躬身的张溶搀扶起来。
“国公如何这般言重,朕早年在王府,便受先帝教化,知晓朝堂该当如何。我大明便如人一般,文武便是双手双脚,缺一不可。谁人也不能凭着权责就可胡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