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脸扭开。她倒也不是不想亲。
她也有点想。
但是这种事,多难为情,怎么能问……
以往裴台熠手腕强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懒得在乎他人的感受。他若想亲,就亲了。但这回宁窈将脸扭开,裴台熠便停了下来,真没勉强她。他一只手虚虚将她搂着,手掌搭在她的小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懒洋洋地游弋。“那就先抱会儿。"裴台熠道。
赶了许久路,这会儿突然有地方能歇歇脚,便犯起了懒。而且这屋子里暖,不用亲,就这么抱着,软玉在怀,也惬意得很。“你这几日在家过得好不好?"裴台熠问她。他想知道,他不在家时,那几个舅母舅爹有没有欺负她。宁窈抿了抿唇。
她素来不喜欢跟人说不好的事,只想说好事。而且她这次也没什么损失,就不想告诉裴台熠,裴远又欺负了她。“挺好的。我去医庐了,化真先生答应教我,我以后会超级厉害!"宁窈笑盈盈地说:“你呢?路上危不危险?”
“还好,"裴台熠道:“遇到了索桥事故,但是避开了。”他的手指卷起她的一根碎发,在指尖拨弄。原来百炼钢,最怕的就是化指柔。
“谢谢你。"裴台熠道:“救命恩人。”
他的语调悦耳又特别。
尤其将救命恩人几个字咬得时轻时重,尾音上扬。听起来有股缠绵的味道。
仿佛下一句就要接一一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真好。"宁窈乐陶陶地低头笑了起来,“太好了。”她真的很高兴。
这份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裴吉"平安回来了。还是因为"裴吉"平安回来,证明了梦境是可以改变的。从小到大她做过的无数预知梦,最后都变成了现实。那种无能为力地挫败感,到现在都困扰着她。现在她更有信心给妹妹治病,改变自己和妹妹的命运。也相信她和“裴吉"会有一个和梦境里不同的未来。裴台熠那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去。
宁窈侧头看他,他合着眼,似是在休息,仍将她紧紧搂着叫她挣脱不开。看着他眼下的倦意,宁窈心底泛起了细细密密的心疼。这一路赶过来,一定很辛苦。
其实明明不用这么赶的,明日天亮再见面,也是一样。不过是她要多想他一会儿。
裴台熠眼睛紧闭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宁窈便托着腮,大着胆子偷偷看裴台熠的面容。
不得不说,“裴吉"这张脸长得的确好。
五官比女孩子还精致,眼睫毛又黑又长,像两把小刷子。鼻梁高挺,下颌流畅干净,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宁窈欣赏着眼前美色,忽地在裴台熠耳畔边,看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那痕迹看起来应该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磨刮出来的。根据痕迹的位置,这硬物多半是面具亦或头盔一类。宁窈立马联想到,“裴吉"是在她大表哥手下做事。这一路一定要穿士兵的铠甲和头盔。
这印子多半就是被这么磨出来的。
她又心疼又怜惜,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摸那道红痕。当宁窈柔软微凉的手指落下时。
裴台熠的身体瞬间一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宁窈吓了一跳。
裴台熠睁开了眼睛,黑黔黟的眼眸朝她望了过来。宁窈以为裴台熠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他习武出生戒备心强,不喜沉睡中有人干扰,便道:“裴吉哥哥,你快回去歇着吧,你脸这里都蹭红了。”裴台熠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眼神暗沉下去。他避开了宁窈还想再摸他面颊的手,将这只手捉了过去,一根根捏她的指尖玩,耍赖似的说:“不想动,再待会儿。”“好吧。"宁窈道。
裴台熠忽地看向她身后的书桌,问:“那是什么?”宁窈摆满医书的桌角,放了一只装画像的竹篓,里头插着参差不齐的七八只画轴。
刚刚裴台熠从窗户进来,竹篓被撞倒了,一卷画轴便滚了出来,展开了一半。
“那个呀,"